第二十一章 终极承诺（4）

（高言辞继续）偶尔有需要外出，无论是饭前还是饭后，能不能告知一声？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之类？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你身边会有人为了你的不见人影而记怀？能不能多为他人想一想？能避免的那些什么活动什么聚会是不是可以不去？——你自己也说，那些朋友，嫁人后都不爱出去玩了。想过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人家要过自己的小日子，有家庭生活了，有责任感啦！尤其是生了小孩的，无论男的女的，你自己想想，还有几个人是你们电话一催人家就跑出去跟你们疯的？”

张梓虹其实是很聪明的人，一点就通。听高敬鸿这么一说，她就顿悟了，“我之前还奇怪我的那些朋友怎么一成家就——你这么说，就接上了——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你之前从来没这么跟我说的啊……”

“你别委屈。虽然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了说，但是说过类似的话也不会少。我说你也奇怪啊，20几岁是那么玩，都30多了，还只会那么玩吗？不能来点有新意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贪玩了——这次回去，我们策划一下，过年假期的时间就摆个酒，请亲戚朋友吃个饭，告知大家我结婚了，要过家庭生活了，以后再不会再那么玩了——我们还可以蜜月旅游，带小如一起去，好不好？”

高敬鸿长吐一口气：“那些再说吧——你就说能不能做到我说的那些？如果不能一下子全做到，那要多长时间过渡？”

“我也不知道——你要给我期限啊？”

高敬鸿苦恼地，“我已经不能再等了！如果你能改，那么好，等过的时间不算白费，那多等三五个月我也坚持下去；要是再拖下去，你还是不改，过去就全白费了！就是再多一天也全是白搭！你明白我的意思？所有的主动权在你手上！但是，你要是故态不改，我们今天就把话全敞开了说清楚，不要再拖泥带水了！张梓虹，人都会老的，我也会老的，再耗不起了的。”

张梓虹突然伸手，热切地拉住他的左手，“我改，我一定改！阿鸿你不能放弃，要是连你都放弃我，那我就没希望变好了——我知道我过去做的很不好，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回去之后，我们带着小如先适应深圳的生活，她过年后就可以直接上幼儿园了。学位我都找好了的，就在家里的同一条街，平日里罗姨接送，走路都不用10分钟，当然我们的时间好用的话，我下班去接她，或者我们一起去。我还是要上班，年底还会比较忙。你看你，年前能回去公司交接一下工作最好，年后你也会很忙……”

说起工作，高敬鸿多少有点活气了，但是因为张梓虹的”计划“没说全，他先按下不表，追着她的下文：”工作的事情一会谈，确定要回去才有基础去说。继续你的。“

张梓虹有点怕他了，低声说：”你说的，我都会用心地想的了。“

高敬鸿也知道张驰有度的道理，当下便没有追击了，换了个角度问：“我的位置早有人了吧？”

“有了，”张梓虹故意盯着他，“但是你并不需要回去做原职啊。”

“调我去哪里？”

“姑姑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了——对外，公司一直都说你是去参加培训的，不是请假，是停薪培训而已，社保公积金什么的都一直交着的。所以这半年多，市场部的工作是交给陈勇负责，他被提拔为副总监了，部门的头头还一直是你啊。他老在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呢？没你在，他可能做得有点吃力。所以呢，年前回去，你应该还是要接起来市场部的工作，把陈勇带顺了，具体的业务都转给他，你有更高的任命——财务年后，姑姑想让你做她的助理，就是总助——”

“总助？”

“职位比市场部总监高多了哟哦。主要呢是协助姑姑进行公司的全盘管理，开始的时候可能还要兼任市场部总监。姑姑和爸爸说了她的想法，爸爸也同意。他们还说，只要成绩拿得出来，三年后提拔副总不是问题——然后副总三年到五年后有望把美时教育都给你独力管了。姑姑身体不太好，早想退休，又没有接班人。这次回来之前，我已经把和你的情况都给他们说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高敬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似乎应该算是很幸运，有这样的机会。这是多少怀着治世安帮之才、由外地到深圳去打拼的青年才俊挤破了脑袋也想去钻却往往都是无功而返的天机啊。而他也不过是上千万的寻梦者当中极普通的一员，尽管也有那么点教育产业化行业的市场开拓资质，但是要凭自己的所谓能力去站上这样一个可以运用自己的智慧经验自由发挥去制定相应规则带着千军万马去纵横驰骋的舞台，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希望。而现在，因为这个女人，这个他法律上的妻子，这个他最开始并不知道她的身世而仅仅单纯因为异性相吸而走近的女人，这个因为看不到可以和她一起生活的迹象他已经准备要放弃的女人，却因为不愿意接受他对她的放弃而提前做足了功课，把这些他梦寐以求的机遇都给创造出来摆在他面前，单等他伸手接了。

当然他也知道，机遇的东西，从来不会只有好的一面，搞不好危机更重。才光想到这个舞台的辉煌鲜亮，感觉到的压力也就接踵而至。

他大半年没有上班，市场部的工作都要从头过下来，光这项都得和陈勇他们苦熬一段时间；可能都还没有摸透眼下的大势，年后不久却要担这样的重任，不能不说是够大的挑战。而就他而言，无论是光从他的心性而论，还是回去后公开了的和张梓虹的关系及特殊身份，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做事留任何余力；还不能不好看，一定是要把成绩做的好好的，才算对得起自己的一番热血，和张梓虹他们一班人的重托。——当然，也正因为是这样的脾性，张梓虹懂得，陈总陈董他们都清楚，所以才敢在他入职不长的时间后把那么关键的市场部交给他，才敢在这样的时候起意放手让他去做更大的吧？

想到自己在美时经过的几年历练和曾取得的成绩，高敬鸿比较有点底气。他放开去想，反正能有两三年时间做总经理助理来过渡，有陈总扶上马还送这么远一程，那就是独力运营整个公司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还有张梓虹的协助，还有陈勇那帮兄弟般一起并肩奋战了几年的同事们呢——当然，还有行政部的王庆娟，她现在也已经是部门经理了；只是不知道他回去上任后，她会不会很尴尬……

张梓虹的话把他拉回来，“……虽然只是口头，但是姑姑的话你也知道，说了就会做的；她也明确说了，你做总助，和一般的总助是不一样的，所以除了以往那些总助的待遇标准，另外还有其他的福利……”

“什么福利？”

“一是期权，接下来5年工作后，会拿到美时教育最少8%的股权——5年时间，正常的情况下，你已经上任两年的副总了；8%，不是小数字哦。二是我开回来那个奔驰SUV，所有费用加起来大概160万，归你使用，而所有费用都是公司开销；8年工作期满后，车归你所有，财务部会办好过户给你，而日常的所有费用都可以实报实销。三呢，是公司宿舍楼那，给你配备两房的公寓和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车位，公寓房的水电煤气和家政服务，所有费用也都是公司开支。——这些额外福利，姑姑那边已经写了提案，爸爸那边看过觉得没有太大异议。你回去之后上任之前会重新签合同，全部都是要写进合同里去的。合同的初稿法务部已经写出来了，我拍了照片你可以先看看。你看怎么样？”

这些东西来得太突然，高敬鸿一时间厘不清头绪。

对于这样的工作待遇，他不能说不心动。他也知道，张梓虹完全有她想要的能力和条件来留住他。但是也很显然，这些大馅饼之所以可以一个个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头上，前提就是他是她张梓虹的男人，他必须乖乖地跟她回去才有基础去论起的；否则他什么都得不到，甚至做了几年的市场部总监的位置还能不能保都是个问题。但他是不是这样的人呢？为了这些光辉的前景而委屈自己再次接受以往那些他现在想来简直是深恶痛绝的生活吗？不，不会！他清楚自己，并不会说为了得到那些闪亮的东西而放弃自己的初衷，更不可能先把东西得到手再和张梓虹去谈分手——他做不出来那样卑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