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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很浓烈的怨气,抬头一看。只见月白兄慢悠悠的从门外走来,眼神中虽然有些疲惫但却闪着憎恨。他坐在座位上后,转头对我说:“你害的我好惨呀。”
我说:“怎么说?”
月白兄叹道:“你知道我出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试探的问:“他又……重复了一遍?”
月白兄哀道:“禽兽呀!”
我说:“你应该去告他,我和文兄可以给你做证的,他那样算故意伤害,三年。”
月白兄说:“他踹我那脚时我就想到了,但告不了,要想告他就必须先讲我说过什么,讲完我说过什么后,他打我就变成肃清纪律了,这还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复他一大回。”
我说:“好,你打算怎么报复,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在所不辞。”
月白兄拍拍我肩膀说:“我果然没看错人,我打算用‘蚂蚱蜜’来对付他,蚱蜢就交给你后面的那个傻子,你去帮我收集点夜香。”
我甚是疑惑:“何为夜香?”
月白兄淫笑道:“就是大便。我把蚱蜢混到夜香里,然后再装到口袋里,对,还要个口袋。接着,趁他一个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一下打开口袋扔进去,再下面就有意思了,他即不能踩,又不能捉,一只只带有夜香的蚱蜢蹦到他身上,桌子上,卷子上,书上,墙上,脸上,还有嘴里,反正到处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噢,还有,你收集的夜香不能是稀的,那样不够粘。”
我说:“好主意,但那东西味道太特殊了,我怕没和之前就暴露了,而且一不注意撒身上可就遭了。”
月白兄说:“那你是不帮了?”
我说:“不是不是,我觉得你非那么干的话可以就近取材,直接上咱学校厕所去取呗,那块拌也方便。”
月白兄撇撇嘴说:“在学校厕所的货太单一了,多半是住宿的,而且吃的也差不多,最好是医院里的,那货好。”
我说:“那你等文兄回来再说吧,他是关键。”
月白兄回头看了一下,说:“他人哪去了?”
我笑着说:“正在和人春风一度胜却无数呢。”
月白兄愣了一下,说:“他?和谁?肯定不好看。”
我说:“就是让我上次批评的那个女的,我良心过不去给她道歉,然后又把文兄送给她了,现在她和文兄还在下面花前日下呢。”
月白兄说:“我觉得是日下花钱,那娘们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绝非善类,刘亦文那么不精细,有可能会让那娘们给骗了。”
我心想,月白兄可是阅女无数,应该不会看差,可要是真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害了文兄。我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不能刚谈上就给搅黄吧,一旦你看她的时候眼睛迷了一下,这不是把文兄的幸福和第一次给扼杀了么?”
月白兄说:“他的事跟我没关,我也懒的管。还有,你现在有对象么,我认识了妹妹。”
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月白兄说:“你那么专一有用么,你对人家旧情不忘,没准人家却投入他怀,我上次跟你讲的那个话你没听进去呀?”
我坚贞不渝的说:“我不觉得她是那种女孩,你不能把她和你见过的那些女的相提并论,跟本就霄壤之别。”
月白兄说:“你还真护食,叫她还叫女孩,她到底哪吸引你了,把你给勾成这样,是上面还是下面?”
我说:“你别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还没处过,可你连处都不是了。她在我心中是洁白天使的化身,不容许被玷污。”
月白兄嘲讽道:“天使,还小护士呢,你不听我的,就等着空悲切吧。”
我说:“老师来了。”
月白兄的脸色风云突变,额上青筋瞬间绷起,逃命般的翻出政治书,扬声背起,一遍背一边汗涔涔的汗就往下流,我忍俊不禁的说:“骗你玩的。”
月白兄眼里阴光一闪,一把锁住我的咽喉,歹毒的说道:“你他妈吓死我了,想看我出糗呀,说,你到底居心何在,快说。”
我指了指他的手,示意让他先松开。月白兄青筋一收,松开了手。我一把锁住他的脖子,说道:“你有病呀,我险些让你搞死,还问我居心何在,我还问你是存何居心呢,快说!”
月白兄指了指我的手,然后猛的掐住我的脖子。我和他谁也没松手的意思,互相僵持着,脸都憋的血红,就看谁气短先放手。但我觉得应该是他,因为他是先被我锁着的,气比我少吸一口,所以他一定会先气力不支的。
突然,我感到咽喉处奇痒无比,有口痰涌了上来。我心想,坏了,看来要败了。就在此时,政治范走了进来。……一秒钟后,月白兄正在背政治,我正在看语文。
我小声对月白兄说:“刚才对不住啊,主要是你弄的我太疼了,本能反应。”
月白兄也偷偷的说:“我也是,这事不怪我,也不怪你,要怪就怪咱老师那厮,是他害咱俩反目的,所以咱们要统筹敌忾,以防被他离间。”
这时,文兄和那个女生一前一后的回来了,文兄看起来很淡定,那个女的则是一直低着头,还不时偷笑。我对月白兄说:“你的蚂蚱来了。”
文兄回到座位后,月白兄一把扯过他的耳朵,说道:“你害的我好惨呀……”
自习时,我本想安静的小憩一会,怎知政治范突然出现在教师里,说道:“大家坐好,我说个事。”
等到睡觉的都坐起来后,政治范表情沉痛的说:“我要说的这个事,对某些同学来说是好事,对某些同学们来说是不愿意的。开学已是很久的事了,大家对各科课程也应有了些了解。大家知道的,学文学理是你们自己选的,但适合不适合就是能力与时间问题了,不少学生上领导那反应,自己对所学科目不感兴趣,起初是不曾了解一时冲动,为数不少。经过学校领导们的研究决定,咱们要开始一次分班。”
说道这,下面发出一阵惋惜,张璐看了我一下,给我吓了一跳。
政治范继续说:“但所谓分班,不是那种绝对意义上的,属于自愿的,就是说,文科的学生可以转到理科,理科的学生可以转到文科,但是随机分配的。好了,咱们班同学如果有想去理科班的话,请下课报到我这里。大家不用着急做决定,回家考虑一晚上,争取一下家长意见,这并不是想拆散大家,而是为了大家的前途着想,也没什么,好聚好散么,现在舍不得,以后再分就更舍不得了。”
下面又是一阵惋惜,文兄看了张璐一下。
政治范接着说:“截至时间是明天早自习下课,报名的同学在中午之前就可以到自己新的班级。行,就说这么多,大家自习。”背影黯然。
我知道我是不会转的,好不容易和老师磨合好了,如果到一个新的环境的话,还要重新磨,一旦遇上强硬的,还容易把自己磨坏,划不来。而且我对文科方面还是,有一点自负的。
我问月白兄和文兄:“你们转么,反正我就在这生根了。”
文兄抢先道:“俺兄弟在哪,俺就在哪。”
月白兄轻抬了一下眉毛,说:“我还是去理科吧,在这老师肯定不待见我,再说了,去理科没准能看到好看的女人,不吃亏。”
我说:“你不走不成么,你怎么知道能遇上好看的,更何况咱们也有好几个呀,你就别走了。”
月白兄笑了笑,说:“罢了,我是无福消受的,还是留给你们吧,其实我还是爱学理化生的,初中就是。你们就不用挽留了,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都在一个学校,以后都是有机会见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既然他去意已决,我还是不挽留吧,我也没那权利。
文兄突然眼睛圆了一下,说:“兄弟,你是在这,但陈浸一旦走了咋办,俺说一句平时不说而且很别嘴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要是她这个大月亮让人给弄到手里了,你咋办?”
我震了一下,说:“可我现在和她的关系还很分崩离析,我怎么去问她呀?”
文兄说:“啥叫分崩离析?”
月白兄说:“是面子重要还是女人重要,面子也就那么一块皮,而她可是一大坨肉呀,想好了,可别本末倒置了。”
我说:“那行,我趁有功夫时去问一下她。”
月白兄说:“那你现在干什么,下课就去,时不我待呀。”话刚说完,就听“铃——”的一声,下课了。
月白兄给了我一个眼神,说:“下课了,快去,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似得。”说罢,推了我一下。
看来是非问不可了,我强打斗志向陈浸走去。中途她发现了我,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原路折返。折了一半,我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我对她是有爱的,便又回去了。我走了……五分钟后,来到了陈浸面前,说不出话。
陈浸又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您有事么,没的话请回去,好么?”
这是陈浸第一次跟我说请,我理应给她点面子,但又一想,我是不会用一坨肉来换一层皮的,便流利的说:“那个,刚才……老师说分班……,我那个不想转……你……你,转……转……不转,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一下。”
陈浸说:“我可以不告诉你么?”
我说了声“嗯。”后,便败兴而归
报告战绩后,月白兄说:“没事,我明早报名时帮你看看有没有她名字,别担心,乐观点,文兄嘿嘿冲我一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我很擅长的就是故事的时间跨度,一天的事我可以写成一年,同样,一年的事我可以写成一天。
举个例子,下午过去后,晚上就来了,晚上不见后,就放学了。
我像以前一样形单影孤的往回走,心中却淫雨霏霏。如果陈浸要转的话,我一定也会跟着转,但也不行,毕竟文转理也有百人,我未必就能和她同时分到一个班级,一旦分不到的话,等待我的就是双重遗憾,不会有什么乔迁之喜的。怎么办,怎么办,身外化身模式启动:#%#……#
第二天我来到学校后,就摇醒了打算睡最后一觉的月白兄,说道:“你一会上去时,#%……%”
月白兄说:“¥#&……¥”
政治范等到早自习下课后,拿着名单说道:“我念到名字的同学,请跟我出来,我领你们去抽签。肖月白,张明远,于三桂……”念完后,他便走了出去,被念到的人也紧随其后。
我向月白兄道别,说:“保重了,放假找你出来玩。”
月白兄说:“好,我在家等你,小说要努力呀。”
我挥着手说:“君问归期未有期,咱们后会无期。”
文兄把一捧紫绿色的东西塞到月白兄手里,说:“我知道你爱吃,我昨晚先从树上摘的,这些你路上慢慢吃。”
正在此时,陈浸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我暗暗一笑,也莫名一悲。笑是因为我让月白兄上去时趁政治范不注意将其名字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和上面的纸质相同,且带有双面胶的纸给盖上了,悲是因为,她真的要转。看来,算了,算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吧。
我走过去,对陈浸说:“老师快走远了,你快去追吧,是我让肖月白从作梗不让你转的,我不该那么任性,你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抱歉了。”
“我为什么要去追呢?”
我毫无隐藏心中的惊讶和惊喜,问道:“なに??”
陈浸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平静的说:“因为,你终于学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这才知道我这么容易被感动。看着面前的陈浸,简直就是接上断臂的维纳斯。心中涌出一个不健康的念头:我要和她结婚!
陈浸递给我一张纸巾,说:“你就那么在意我么?”
我忍住泪,说:“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陈浸扬扬手说:“你别在我这站着了,要是让老师看见就起疑了,上次还问我和你什么关系呢,快回去吧。晚上,我们再聊聊。”
我说:“我这手还没好利索呢,那么作业——”
陈浸故意叹了口气,说:“一会拿来吧,晚上看来要多熬一会了。”
我灵台有持,说:“不用带累你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写作业还能促进我手血液循环,让我手早些好。真是并行不悖,一箭双雕。”
陈浸说:“行了,你回去吧,一和你说话就没头了。”
我笑着说:“还是再说声抱歉吧,毕竟我还是动摇了你的选择,影响了你的前途。”
陈浸说:“动摇什么,我本来就没打算转。”
我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名报上去,一旦我没采取必要措施的话,你不就飞了么?”
陈浸看着我的眼睛,轻音道:“因为我了解你。”
我还没来的及感动,一个令人厌烦的声音便扑向我:“聂谥清!你随便下地干什么,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