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约定
1
对于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态度。有人是无尽的付出,有的人只喜欢接受,而有的,是平等的交换,不亏欠是最好的寒暄。
面对苏瑾的愤怒,萧木只能去求助唐果。
这场干戈,终于在唐果的调解和萧木的道歉下平息掉了。
几个人变成了最好的朋友,有的时候,友谊就像是糖,越是摔打就越粘也越甜香。这断友谊,在成品之前。
日子单调无聊平淡的进行着,萧木每天都渴望能从唐果那得到一点快乐的养分。而这个仿佛是上天派来的开心果已经让萧木觉得,朋友在一起就应该这样,轻松快乐。
晚自习的时候,王耀东怂恿萧木开窗。
“你怎么不来。”萧木没好气的看着王耀东。
“这不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么?”
“你就是一肚子的坏水。”萧木看着自己胳膊上他画的一条条黑线更加的生气。
“我来就我来。”王耀东将窗子闪了条缝。
巨大的冷气流从窗子涌进,带着蒸蒸白气将窗帘掀开。
“啊!”唐果吃惊的叫着。
“你要羽化成仙了。”萧木在一边打趣。
别人做坏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在一旁插混打趣的帮腔,不然,误会可以将你推上元凶的位置。
“臭南瓜!你干嘛?要冻死我啊。”
“臭兔子!你说谁呢,不是我开的窗!”萧木抱着肩膀。
“不是你是谁,难道是狗啊!”唐果眨眨眼。
心领神会的萧木顿时帮腔:“当然,而且是一只卷毛狗,一只老年痴呆的卷毛狗。”
“你们俩个在这一唱一和的,说相声呢!”王耀东终于沉不住气。
“又没说你,你急个什么劲儿!”唐果翻了个白眼。
“就是,还有捡骂的!”萧木帮腔。
“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两口子慢慢打吧。”
“你说什么呢!”唐果追着王耀东跑出门。
萧木则在一旁偷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开自己和唐果的玩笑,自己总是会很开心。关了窗子,坐在位置上发呆。
后来,每一次想吸引唐果注意的时候,萧木总是会偷偷的将窗子打开。只不过是一条很小的缝,别人感受不到,可是身前的唐果一定会感觉到冷。
当见你变成期待,你就是我心中不可复制的未来。
2
“你失恋了?!”萧木吃惊的看着暴力男。
“嗯。”暴力男低着头,黯淡的目光穿梭在过去的时光里。
“怎么回事!快点给我讲讲。”萧木靠着热热的暖气上,听着别人说心事,觉得再舒服不过。
“那天下雨。”
“什么!下雨!”萧木吃惊的问。
“对啊。”
“大哥,现在都已经落第二场雪了,下雨?多久之前的事了?!”
“也没多久啊,不过细细想来也有一阵子了。”暴力男抬了抬眼镜。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分手了才想起我来。”
“其实,也不算是分手。”
“你说什么!”萧木有些崩溃,“拜托,你虽然是初恋,可你也要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荷尔蒙紊乱吧。怎么连分不分手都不确定?!你让我觉得你的智商有重新审核的必要性。”
“好了,我又不是找你来挖苦我的,我这不是没有主意了么!”暴力男有些沮丧。
“行,你快说吧,我不打扰你。”
“那天下着雨,她哭了,然后就跑了出去,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什么都没说,然后我就拿了把伞跟着跑了出去。赔她在江边呆着。后来她问我喜不喜欢她,我说喜欢,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可以啊哥们,这属于倒追啊,够浪漫啊,又是眼泪又是大雨的!”萧木笑着说。
“你听我说完。再后来,我们就和平常一样,只是下课的时候她能过来问问我题什么的,我俩的关系我们没人知道。可是既然她已经跟我在一起了,我忍受不了她跟别的男生疯闹的样子。”暴力男皱着眉。
“你这是典型的占有欲强烈!”萧木批评。
“可是,如果你女朋友每天跟男生在一起比跟女生还好的话你怎么想啊。”暴力男瞪大了眼。
“那我!我肯定也不习惯呗。”
“那不就得了,而且那天我还看到她跟一个男生一起回家。”
“什么!”
“是真的。我这几天一直想问候一下那个王八蛋。”
“算了,看你那痞子出,要是那样的话,你就不战而败了。”
“后来,我明确的跟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怎么表现的?”
“她,好了两天,然后又那样了。”暴力男苦恼的蹲在地上。
“干嘛,站起来。”萧木扶起暴力男,“你是男人,怎么可以为女人流泪?!你疯了!”萧木给了暴力男重重的一拳。
暴力男捂着胸口,看着萧木,目光暗淡,“我不想承认,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没关系,兄弟,这件事情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建议。因为怎么做,你都会心痛。放开她,你会无近日的思念她。如果继续下去,你就会饱受吃醋的折磨。所以,决定权还是在你。”萧木拍了拍暴力男的肩膀。
“如果是你,你怎么办?!”暴力男的目光坚定充满信赖。
“我?我会——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抱歉,帮不上你什么。”萧木撇撇嘴。
“没关系。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暴力男笑笑。
“要不要我去找那个女孩谈一谈?”萧木语气谨慎。
“不用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暴力男坚定的说。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别委屈自己。”萧木拍了拍暴力男道别。
回到班级后,座位上,萧木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中。
“女人就是祸水!”萧木冲着墙狠狠的就是一拳,一阵麻木的刺痛传到心里。
“你说什么?!”唐果转过头,表情严肃。
“我说女人就是祸水,怎么了。”萧木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似的,一脸严肃的说。
“行。”唐果转过身去。
萧木下意识的反映过来,一个晚自习怎么哄怎么劝都没有用。曹尽示意萧木不要再说了,否则唐果真的生气了。
这是萧木第一次见到唐果生气的样子,冰冷,孤独,一瞬间丧失所有的快乐。
3
认识一个女孩最好也要认识她的闺蜜,这样就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进攻。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生了气还是由于又窜座的缘故,唐果这几天都没有再主动的跟萧木联络,一向被动惯了的萧木决定主动出击。
“喂,干嘛不理我?!”萧木拦住去打水的唐果。
“麻烦请让开,我是祸水中的一滴,别弄脏您。”唐果一脸的冷漠推开萧木快速的走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萧木苦恼的在走廊处疯狂的摧残头发。
“干嘛呢?!”苏瑾看着抓狂的萧木忍俊不禁。
“哦,没事。”萧木慌忙的整理。
“哦。”
“唉,等等,帮我个忙。”萧木拉着苏瑾神秘的说。
“麻烦让一下!”正巧唐果打水回来,看见举止亲密的二人。
“唐果!”
唐果假装没有听到萧木在叫自己,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你看。”萧木无奈的求助苏瑾。
“到底怎么回事!”苏瑾也变的严肃。
萧木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清楚。
“你啊,你才是祸水!天下的女人不都是你想的那样!”苏瑾狠狠的白了萧木一眼,“这事,交给我,你敢有下次!”
“多谢。”萧木弯腰拱手。
晚饭是最让人痛苦的一件事。因为涉及到选择,而选择,是最让人痛苦的事。食堂的饭,校门外的小吃,还是餐馆的炒菜。于是有人常常的结伴吃饭,毕竟盲目的人多了,盲目的想法就多了,大伙总有向其中的一个妥协。
迷茫三人组,萧木,周鹏,王耀东。
“今天的菜点的真失败,两个甜品,还有一个不下饭!”王耀东边走边抱怨。
“我现在想想就要吐!”萧木捏着嗓子。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吃饭不花钱就不错了!还挑东捡西的!”周鹏瞥着二人。
“算了,勉强接受了!”王耀东总是得了便宜卖乖。
“对了,陪我去买支笔。”周鹏说。
学校前的步行街广场有家文具店,里面一应俱全,文具,配饰,海豹,贴纸,礼品很齐全的,不但如此,这里的装潢就像是一个女巫的房子,所有的东西都要挂起来,所以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买东西。
周鹏是出了名的慢,仔细的看啊看,挑啊挑的,在一旁的萧木闲着没事就随手去翻明星的海报和贴纸。
“老板,有周杰伦的么?”
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漂亮的姐姐,“有,都是刚到的货。”
萧木喜上眉梢,想到了让唐果原谅自己的办法。于是挑了几张周杰伦的贴纸和海报,刚要付钱,突然看见贴纸里出现了很多唯美的画面。
白衣女孩牵着蓝色气球,等待黄昏,夕阳如血。
白色球鞋放在海边,月光如洗。
摩天轮下,女孩痛哭流涕。
玻璃窗上,一个未画完的心。
……
虽然说不上那些图片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一种不具名的悲伤或者幸福,强烈的撞击着萧木的心脏。
“这张我也要了!”
“买了什么啊都!”三人走出商店,看着彼此的收获。
“什么东西,浪费钱啊!”王耀东语气老成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萧木不解。
“这都什么啊,脚丫子,手啊,鞋啊的,你让周鹏看看。”王耀东厌恶的说。
“我看?”周鹏接过贴纸仔细的看起来,委婉的说,“你的品味,太独特了。”然后跟着王耀东笑起来。
“不懂的欣赏就别糟践!”萧木鄙夷的看着二人,心中也有疑惑。
班级里,萧木发现唐果还没有来,于是悄悄的写了张纸条。
“亲爱的兔子小姐,今逛商场时,得珍宝一件,不敢独享,故献之,还望海涵兄弟‘祸水’一事。”
纸条写好后跟周杰伦的一张海报一起藏在了唐果的桌布下。一切都准备好,只等唐果来找自己。
果然,晚自习休息的时候,唐果就拿着贴纸走到萧木座位前。
“你,起来。”唐果跟王耀东说。
“哦?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二位了。”王耀东使了个坏笑。
“你要干嘛?”萧木向后挪了挪身子,已经贴到墙壁上。
唐果没有说话,坐在萧木的身边,带着一种萧木从来都没有闻过的洗发水的味道。
“起来!”唐果在萧木的座位里乱翻,什么都没找到然后又掀开萧木的桌布。
“你在找什么?”萧木明知故问,其实他早就将剩下的海报藏到王耀东的桌布下。
“贴纸,你不可能就买一张。”唐果的眼里透漏着睿智的光。
“我特意去买给你的。就一张。”萧木装作无辜的样子。
“是么?如果让我只懂啊你骗我,我就不理你了!”唐果嘟着嘴。
“好吧,怕了你,在那。”萧木指着王耀东的桌布。
“就知道你不老实!”唐果拿出所有的存货。
“这么漂亮!”唐果像个孩子畅游在童话世界般满足。
“喜欢都是你的。”萧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总之这一刻,欣赏唐果满足的样子已经变成自己最想做的事。
“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唐果仔细的看着每一张。
“嗯。”
“这个好漂亮!”唐果的欣喜程度变成刚才的十倍。
萧木看着那张画面感强烈的贴纸惊喜的说:“怎么?你也喜欢这张?”
“嗯,虽然说不上到底喜欢哪里,可是就是一眼就喜欢了。”
这是一次共鸣,和自己喜欢的人产生共鸣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它是你的了。”
“真的?”
“君子一言。”
“打勾勾。”唐果勾起小指。
“呵呵。”萧木狗过唐果的小指,“打勾。”
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光,非你的笑容莫属。
4
不知不觉,圣诞节靠近了。
这个节日萧木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就像是自己的生日,不去刻意的记起。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
萧木收到很多五班送来的苹果,其实对于收礼物一事,萧木还是很开心的。借花献佛的事虽说不怎么体面,可是毕竟也是一番心意。萧木又去了那家文具店买了一张那种叫做“非主流”图案的贴纸和一个平安果转手送给了唐果。为她做什么,萧木觉得值得。
是时候说出口了,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可是,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在二班,如果只是短暂的相遇,重逢又在哪年哪月。不确定的未来,怎么敢给你关于未来的承诺。
所以,期末复习中的萧木真的很努力,为了能在一起,用功读书竟然变成一件很热血的事。
终于,期末来了,排考场,答题,回家等成绩。
付出和回报成正比的事都能让萧木开心好一阵子。
他和她,都留下来了。
王耀东这个家伙因为贪玩,最终被扫地出门。还有跟萧木一起来的疯子,又打道回府。天行也不幸落榜。萧木没有在乎那么多,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算是成绩最差的普通班都已经无所谓。
假期补课又开始了,大家都脱掉校服换上自己想穿的衣服。
唐果换上了雪白的羽绒服,看起来像个复活的雪人,可爱起来都带着一股子冰凉。
都说假期是增长感情的时间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唐果、苏瑾和萧木变成最亲密的三个朋友。历史经验告诉了我们,这种男女比例失调的组合是早晚都会出问题的。
苏瑾喜欢萧木,而萧木喜欢唐果,至于唐果喜不喜欢萧木,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她对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好,那么热情,那么充满活力。以至于让萧木都不敢去猜测这个精灵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觉。
转眼,过了春节,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一年。白雪茫茫也终将散去,初春又悄然而至。万物复苏,天地间生机一片,同样活跃的还有萧木已经紊乱的荷尔蒙激素。
跟她说!萧木终于下定决心。
这天放学的时候,萧木叫住唐果,带着做贼心虚的恐惧感,将那张已经写好在手里快要被揉烂的纸条递到唐果的手里。
大概唐果已经猜到了纸条里的内容,一瞬间变的不知所措。表情尴尬的跟手中的纸条一样扭曲。但还是颤颤巍巍的拆开了纸条。
“唐果,你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萧木将纸条送出后竟然松了一口气,已经不是那么的期待结果,其实感情这种东西只要努力过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下午萧木到班级的时候,唐果已经在座位上了。萧木猜测这个家伙一定是没有回家,不然她从来都没这么早的到校过。
唐果在躲着萧木,跑到多媒体前看一群男生打游戏。
“喂。”萧木拽了拽唐果的袖子。
“嗯?”唐果转过身,似乎已经猜到萧木会找自己。
“那个?”萧木暗示着。
“哦。”唐果像想起什么,“给。”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纸。
萧木接下后便出了门,带着一种期待,满心的激动,等待一切揭晓。
“我没有男朋友,也不想交男朋友,对不起。”
虽然是失落,却一点也不觉得心痛,不知道为什么,萧木却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或许真的是将自己的心意表明了,也知道了她的态度,不用每天都在期待和猜测中度过,真的很好。
萧木回到班级,带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故意在唐果面前走过,面带微笑。
之后的生活里,萧木更加的开心,在唐果的面前会将快乐扩大十倍的表现出来,至于为什么,也是带着一点复仇的味道。每天学习,和苏瑾开开玩笑,打打球,生活一帆风顺。而唐果呢,自从拒绝了萧木之后,好像每天都躲着他一样,却不自觉的将目光聚焦在他越来越快乐的笑脸。
5
会考的前一天,萧木的QQ在线,在已经看了十几遍的《头文字D》。故事中的厚积薄发,单亲的环境,女友的背叛,未来的迷茫都清晰的贯穿在秋名山上。越来越重的孤独感从屏幕里散发出来。影片结束,萧木看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点开闪动的头像,是唐果的留言。
“在么?”
一分钟后。
“不理我!哼!”
五分钟后。
“某人最近跟苏瑾走的很近,早就把我这个朋友忘记了吧。”
半个小时后。
“你生我的气了么?我跟你开玩笑的。”
……
萧木感觉到奇怪和好笑,平时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唐果今天是怎么了,于是回复。
“我在,我没生你的气,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真奇怪。”
萧木关掉对话框,刚想退QQ,却发现有头像闪动。
“你在线不跟我说话!哼!”是唐果发来的。
“我刚刚没看到,看电影来着。”
“什么电影?”
“头文字D,看过么?”
“当然,我们家杰伦的。”
“你觉得拓海帅不帅?”
“我特别喜欢他。”
“我就想变成拓海那样的男孩。”萧木笑笑。
“你的意思不是让我喜欢你吧。”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拓海很酷。再说,你说了不想找男朋友。”
唐果没有回话,一分钟后。
“可是,我对你什么感觉你一点都意识不到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懂算了。”唐果的头像忽然暗了下来。
“呵呵,你总是这样,喜欢说半截话。”萧木无奈的笑笑。
“你怎么这么笨!”唐果头像重新亮了起来。
“我怎么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说呢笨蛋!”
“莫非?你喜欢我?”
“还问!”
“那就是了。”
“笨蛋。”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因为不确定。”
“不确定?”
“嗯。快期末了,到时候又要分班了!”
“你怕什么,该害怕的是我,我比你的成绩差多了。”
“这样吧,如果这学期期末我们都留下了,我们就在一起。”唐果说。
“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