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身影

大车店里，老板和老板娘、孩子正在吃饭。平民打扮的肖天济走进大车店店面里。老板看了眼肖天济，没在意。老板：住店啊？肖天济：对！老板：是只住啊，还是管饭的？肖天济：都怎么算钱啊？

老板：只住不管饭，一个铺位，一天一角钱。管饭的，早晚两顿，一天一角半。

肖天济想了想。肖天济：算了，不用管饭了！老板：行！住几天啊？肖天济：按三天算吧！过了日子，我再续钱。老板点了点头，扒拉了两口饭，起身走向肖天济。老板：有证件吗？肖天济：没有。

老板：没有？那我可不敢留你！最近警察可是查的严！真要出了事，我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的！算了算了，你这生意啊，我不敢做！老板说话的时候，肖天济已经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美钞。肖天济：三天，不用找钱！能住吗？老板看着美钞，又看了看肖天济，连连点头，向肖天济晃了晃美钞。老板：有这个，比证件还管用！行了，跟我走吧！

肖天济跟着老板转身向通铺方向走去。老板领着肖天济向着通铺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突然回身打量肖天济。老板：小兄弟，你不是外乡人吧？肖天济看了眼老板，一笑。肖天济：本地的。老板点了点头。老板：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苦出身啊！怎么，惹事了？避风头来的？肖天济：老板真是见多识广！老板：来我这的，什么人都有！我这眼力，早就练出来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我肯定不会为难你！都是兄弟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肖天济：都是道上走的，这点规矩，我懂！

老板点了点头，推开了通铺间的门。肖天济向里看了一眼，通铺上的苦力们正倒头熟睡着，还空着几个床位。老板：我看你白白净净的，没吃惯苦吧？睡这间，人还少点！肖天济：多谢了！老板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肖天济悄然走进屋里，挑了个靠角落的空位走了过去。

殷雪娇仔细阅读着陆智豪写完的文章，激动的连连点头。

殷雪娇：志豪，你写得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啊！陆智豪点了点头。陆智豪：明天我就把稿件交上去，快的话，后天就可以见报了！殷雪娇：后天？志豪，这事不能等到后天啊！继青惨死的真相，一定要让大家尽早知道才行！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把文章登在明天出刊的报纸上？

陆智豪为难的皱眉，看了眼旁边的一摞稿件。陆智豪：可明天上报的文章，今天下午，主编在编前会上，已经都定好了啊！殷雪娇拿起桌上放着的那摞稿件。殷雪娇：就是这些？陆智豪点了点头。

殷雪娇草草看了一眼那些稿件，皱眉摇头，看着陆智豪。殷雪娇：这些不痛不痒、冠冕堂皇的文章，和继青的惨死比起来，孰轻孰重啊？陆智豪看着殷雪娇，无奈的叹了口气。陆智豪：雪娇，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同情高继青，可报社有报社的规定啊！你放心，明天一早，我一定把文章直接拿给主编看……殷雪娇：你肯定他看过之后，会同意刊登吗？陆智豪：这……殷雪娇：志豪，这种时候，再讲什么规定、程序，只会耽误时间！你是负责定稿的编辑，难道就不能做一回主，抽掉一篇文章，把关于继青的报道换上去吗？

陆智豪：雪娇，高继青的死牵扯到政治问题，是很敏感的！我怕擅自刊登这篇文章，会给报社惹来大麻烦啊！殷雪娇：只要这篇报道能引起民众的关注，就算冒一点风险，又有什么关系？四月份，你们《中央日报》不是也出过一次偷换版面，刊登《呼吁和平宣言》的事吗？你不是也和我说过，那一天的报纸，是卖的最好，民众反响最强烈的吗？而且，那次的事，也并没有给你们报社带来麻烦啊！

陆智豪看着殷雪娇，又看了看自己写的文章，终于点了点头。陆智豪：好吧！我试试看！殷雪娇感动的看着陆智豪翻看着一摞已经定稿的稿件，从里面抽出一份放在抽屉里，又在高继青案文章的稿纸上端写下了3版头条的字样，放回了稿件里。殷雪娇：这样就行了？陆智豪：只要排版的人不起疑心，这篇文章就肯定能发出去！好了！我得赶快把稿子送到印刷厂去，不然会耽误出刊的！殷雪娇：我和你一起去。陆智豪：不用，印刷厂的人从来没见过你，到时候万一问起来，反而麻烦。你先回家去吧，等事办完了，我马上就告诉你！

殷雪娇：那好吧！志豪，多谢你了！陆智豪装好稿件，拿起自己的包，向殷雪娇微微笑着摇摇头。陆智豪：谢什么啊！走吧！陆智豪和殷雪娇离开了报社办公室。

肖天济坐在一片睡倒的苦力中，看着窗外想着什么。湘剧院，王世雄被杀的那晚。胡乱的人群。逆人群而行的女番兵打扮的林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