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终极承诺（5）

这么想来，他也清晰了自己的心意，便说：“谢谢你帮我争取，你应该在你姑姑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但是我也必须说清楚我的意思：我如果和你一起回去，首先因为是你，而不是你说的这些福利、位置。我如果回去，那也是因为看到了和你一起有未来，否则我还懒得多跑一趟。所以，能改的你！是我回去第一个要在意的，因为我已经认知到只有和正常的女人在一起的生活才是我现在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是福利也好，是补偿也罢，都只能是附加在我想要的生活之上的，否则，我还是不会接受，还是会选择留下——张梓虹你知道，就算我在这里，在这个小地方，我也是可以创造出我自己的天地的！虽然不能和你们的美时集团或仅仅是美时教育相比，但只要我认为够，那就是够了。所以，张梓虹你千万想清楚！如果你，只是想拿这些做诱饵哄我回去，但你自己仍然我行我素，那我，也绝对会拍屁股走人。到时只怕弄得更尴尬，谁都下不来台——公司的发展也受影响，你们就亏大了！所以，我希望你再想清楚一些。”

张梓虹很认真地听他大篇地阐述，很郑重地点头：“当然，我想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决意要和你一起生活下去，我何苦去跟姑姑说那么多让她作出这样的决定！你知道，就刚说的那几条，只要一半，就足够到市场上找个顶级的经理人了；一般公司，不是副总级别，谁会拿到这样的条件啊！你想，如果这些职位福利都给了你，而你不是我的男人，我那不是亏更大了！……”说着自己笑起来，“你说是不是？别说美时教育，就是集团里的那些高管，目前达到这样福利水平的也没几个人啊。你懂了吗？因为你很重要！首先是我生活里的很、重、要！”

高敬鸿看看她，慢慢呷着烫茶。

说到底，毕竟四五年的感情在那里，还有了个孩子，而张梓虹也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女人，只不过是贪玩任性了点；现在这么敞亮地谈了后，她改过自新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毕竟以前说她什么，她悟过来了的都会照做的。——也许正因为是预见到了这些因素的存在，自从上次在气象站跟她电话里说起想法被她强烈否定后一个多月来，他也没有更多的实际行动，只是不理她，让她一头热地在张罗这样那样。或者应该说，他对今天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是早都心理有数的。

高敬鸿反观着自己的内心，脸色明显软和下来。他知道，像四年前那样，他又被这个女人收服了一次。

张梓虹看着他的神色，开始撒娇了：“不给我喝！我也渴了。”说着伸出了手。

高敬鸿便把没喝完的半杯给她递过去。她也不客气，接了便喝，一边喝还一边斜眼睨他。喝完，放下杯子等他续满，“那收拾一下，明天回去咯？”

“这么快？”高敬鸿脱口而出。

“我后天还得上班啊——等你安顿好了，也要回公司不是？”

高敬鸿才想起这回事。

突然发现这个时间真的说不等人就不等人了——当然，要是没有彭美珍，他可能不会这么觉得，反正张梓虹回来接了，就说明下边准备好了，就随她下去就是。可是现在，他还要和那边告别啊，那不是那么简单的啦。想起这个，他的烦恼又来围拢他了。

张梓虹发现他情绪的变动，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

“小如都放假了，我当然要回来了！还等到几时啊！”

高敬鸿本奇怪她怎么知道天如的确切放假日期，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想多说了。

稍静一会，看着眼前的人，想到这个本来是注定的结果，他似乎慢慢地也就坦然接受了。现在还有的就只是些小苦恼了：今天怎么办？他是不想自己做饭了，那就回店里去吃？还是出外边去吃？叫彭美珍回来做是不可能的了。——明天就走，明天就走？那晚上还去和她告别一下吧。

想起彭美珍，他想起一个事情，就说：“你说的那些，关于你改变的话，可以写下来吗？”

张梓虹愣住：“你不相信我？”

“我可以相信你。但写下来不是更直观，你可以贴在床头或梳妆镜上，天天对照，看自己有没有做到。”

张梓虹为难地：“有那么难做到吗？”

“对你来说应该是。这个是比较简单易行的办法。如果，你说到做不到，我的耐心可能坚持不到三个月；如果你去做，但是做的很马虎，我也不会逗留超过半年的时间。我希望，既然你想做好，不妨拿出点诚意来。”

张梓虹看他认真的样子，不敢打马虎了，就说：“好吧，我回去就写下来。”

“不，最迟明天出发前要看到白纸黑字。”

张梓虹鼓他一眼：“好了，我晚上写啦！——谁让我这么在乎你呢！”翻了两个白眼给他，又撒娇了，“我饿了——”

高敬鸿也白她一眼，强忍着对她撒娇的不忍说：“早餐时间已过了，只有等小如起来给她吃的时候再顺带给你做点了。”

张梓虹无奈地伸伸舌头，开了桌上的零食吃。

差不多10点了，天如才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大叫妈妈。

张梓虹忙跑进去，小天如就抱住她说：“还以为妈妈又回深圳去了呢。”

张梓虹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说：“这次妈妈不会一个人走了，还要带小如和爸爸一起回去，住新房子。”

天如一听自己也可以去深圳，高兴得不得了，但才高兴了一会，却说：“妈妈，可以带爷爷奶奶一起去吗？”

张梓虹从来没面对过这样的问题，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高敬鸿进来了，也帮忙给女儿穿衣服，一边回答：“爷爷奶奶走不开啊。他们要看店呢。”

天如扁嘴：“可是奶奶说她想跟我一起去深圳的。”

“奶奶一个人跟小如去了深圳，那爷爷怎么办呢？他一个人住在店里好危险哦。”

小孩子不疑有他，认真地问：“黑衣老（衣衫褴褛的乞丐，一定是穿的很邋遢又很破旧的）要来吗？”

“就是啊。”

这么说，天如才懂了，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穿好衣服后去如厕，刷牙，洗脸，基本都是大人辅助一下，她自己就可以完成一连贯的动作了。等她忙完这些基本动作，高敬鸿给她喝了温水便张罗给她吃早餐。她可以吃两个豆沙包和一个煎蛋，剩下一个煎蛋给她妈妈，张梓虹便不需要其他早餐了。

吃早餐的时候，天如四处看看，好像在找什么。

高敬鸿看出来了，小孩在找她的美妈妈；只是小孩没问，他也不想特意提起。

倒是肚子里其实不怎么藏事的张梓虹很奇怪女儿吃东西的时候老是东张西望，就帮她纠正头颅，对着餐盘，还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到处看。”

天如看看妈妈，又转向爸爸，疑惑地说：“我美妈妈还没有起床吗?她怎么还没有有来我家啊？”

张梓虹才懂小孩的意思。她也不知道答案，便一起看往高敬鸿。

高敬鸿淡淡地说：“美妈妈去别的地方上班班了，不来我们家上了。”

天如夸张地点头：“不来我们家了？那我们家谁做饭呢？妈妈还不会给我洗澡呢，怎么办啊？”

这就是小孩的思路。

张梓虹忙说：“妈妈已经学会了，小如放心；再说不是还有爸爸吗？他也可以帮忙的啊。”

小家伙又顿悟似的的叫起来：“对呀，还有爸爸呢——爸爸煮的粥粥也很好吃，”说着说着，她小脑袋里的鬼主意就来了，“爸爸，反正我们明天就下深圳了，那我们去爷爷家吃饭吧——好久没在爷爷家吃饭了。我走了他会想我的。”

高敬鸿看看张梓虹，后者只是微笑，似没所谓，于是便说：“好，我们一会就下去吃饭。”再转头看着妻子，“中午就在店里吃吧，我带你去买菜——你要开始正式地走进我的生活了；晚上在店里吃也可以，出去吃也行，回来也行，这里还有菜。午饭后我们可以先回来休息之后再下去的。”

张梓虹轻声说好。

高敬鸿是这么打算，下去多买点菜给父母，中午可以叫阿斌他们来一起聚下——如果他在源江的话；午饭后2点多左右，三姑姑下班时间，就叫她过来聊聊或过去找她，过去找她的话就在园林那边晚饭，约阿李出来一起吃，还叫他多拿点他自己酿的米酒出来，晚上要和阿李堂弟他们尽情地喝，喝不够再单独喝；饭后再去和彭美珍告别一下——似乎早有预见，或者是已经下了决心，想到要和那个女人道别，也并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难耐。难道，从来都知道两人真的只能如她所念想的，就只是相伴走一段那么简单的？就算自己曾有过不一样的想法，但是随着她的释然和张梓虹的坚决，好像都已经消弭不见了——竟然可以这么坦然地想到晚上和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