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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逃离灭亡的过去(五)

作者:逃离天蝎 | 发布时间 | 2016-08-24 | 字数:3190

距离樊倚轮和福伯两人分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

太阳绕转,升起,落下,又升起,又落下。

再懒懒爬起的它,懒懒地洒出阳光,透着早晨的薄雾。稀释过的朝阳把微笑笼在金十字联邦的北港上。

从天上鸟瞰的话,北港就像一个“凹”字。港口设在凹进去的那部分里面,而两旁则是镶满白色巨石的悬崖峭壁,耸起的峭壁为这个港口形成一个天然的保护罩。

港口之后就是一大片葱郁的绿化带。港口站就被窝在那浓密的绿叶之下,向外一探手就是浅蓝海域。

一蓝一白一绿,三色相映,倒也显得美妙无穷。船只静静地在港湾里酣睡,只有少数在晨曦中出入。几点嘶哑而过的海鸟,掠过海面,代替鸡鸣叫醒沉睡的一切。

“三条J带一张5,哈哈,我还剩一张牌啦。”

火车站就建在港口旁,所以它们的乘客等候厅都是同一间大厅。所沉睡的事物里面可不包括这大厅,这大厅里永远都是吵吵嚷嚷的。

“嗯......双王,炸。”

在北港出入的人士都不会很闲,那些人都急急忙忙地在大厅里进出,刚从轮船的甲板上走下,就要匆匆地赶往火车站的月台。

当然,除了那些前往泰坦学院的学生,他们可不忙着上学。因为学院的专属火车总是姗姗来迟,他们大可在火车站里玩上一天。现在是开学季。

“靠,你怎么又有双王?”

“顺子。”

“不要。”

“三5带J。”

“......不要。”

“对10。”

“......”

“对Q。”指针晃了晃手中剩余的两张牌,“再见。”

“啊啊啊......”樊倚轮抓狂,“怎么总是打不过你啊......你出老千,你总是拿着王!”

樊倚轮跟指针正在玩一种叫做“斗地主”的纸牌游戏,据说是指针从那间奇怪的屋子里那一大排书架上的某本书里学来的。虽然樊倚轮不懂什么叫“地主”,但他还是觉得这游戏挺有趣的。

指针低头收拾散落一地的纸牌,说:“上几盘都是你拿的双王,别总是拿双王说事。”

“呃......”樊倚轮撇撇嘴,“要是福伯也在就好了,那样就不用空一份出去了。”

事实上,玩了这么久,也只是他们两个人在玩,还空着另一个人的份被冷落在一旁。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指针收拾好扑克牌,“福伯又看不见我。”

事实上,其他人也看不见,在其他等候的乘客的眼里,樊倚轮就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对着空气大呼小叫,还喊着什么“炸炸炸”、“飞机飞机”诸如此类让人抓不着头脑的话语。

“也对,好像只有我俩才能玩。”樊倚轮才猛然反应过来。

“反正我们只有两个人,不如我教你玩抽乌龟吧。”指针想了想说。

樊倚轮一听就来兴趣了,喊:“好啊,好傻的名字,好想玩啊。说真的,刚刚那个什么来着,哦,斗地主,还真不错,我改天推荐给大家玩,肯定风靡全世界。”

指针满头冒汗,心想还是不要了,斗地主已经祸害了一个世界了,还是不要连同这个世界也祸害了,毕竟这游戏毒性太强。

从樊倚轮离开来时的船的船舱已经有好久的一段时间了,可他们现在还是晾在等候大厅无聊地发傻。

幸好指针可以像变魔法似的变出各种各样的、樊倚轮没见过的小玩意,才让他们的等待时间不那么无聊。即使在外人看来,樊倚轮还是像个疯子一样大呼小叫......

“那些都是你以后的校友喔,看样子,都很无聊呢。”指针指了一圈等候大厅里的那些穿着白蓝相衬的、袖子和衣领口都绣着金边的衬衣的人,“校服还挺好看的。”

“看样子都是些新生吧,老生可不会傻得来这么早。”樊倚轮继续撇嘴。

这句倒是实话,来的早的都是新生,如果你是老生还来这么早的话只会被同级人取笑是傻瓜。

通往泰坦学院的列车都是学院专属,列车到达时间以及出发时间非常准时,雷打不动。

可唯一的缺点是每天只有两班车次,白天正午,以及半夜零点。

然后,这就让新生们很尴尬了,因为所有新生早早地到达北港,却被告知距离学院发车还有一大段时间,这段时间都足够他们愣在车站发霉了。

“好吧,我也很傻。”樊倚轮想了想又说,“我忘记把校服拿出来了。”

泰坦学院向每一位新生发出入学邀请时,都会附送上一套学院院服。每一位新生都会为自己可以入读泰坦学院而感到骄傲,所以每一位新生都会迫不及待地穿上它。

只有樊倚轮是意外,他想穿校服的原因只是为了可以跟其他同学套近乎。

说起泰坦学院,樊倚轮猛然想起哥哥樊征也是泰坦学院的学生出身。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樊征,一从泰坦学院毕业,就到迪瓦特帝国当了禁卫军军长,成为远近闻名的帝国第一魔法骑士。

“对呢,那咱们把你的另一个哥哥独自一个落在迪瓦特真的没关系吗?”指针说了樊倚轮所想,就像樊倚轮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你又知道我在想他?”樊倚轮笑了笑,“说是没关系,但我可没办法不担心。”

他很早就跟福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但福伯说不必担心。福伯说,樊征的力量对于迪瓦特帝国来说非常重要,再加上樊征跟樊鸣堂不和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迪瓦特还不至于傻到把这个第一魔法骑士废掉,那样的话,迪瓦特离被灭国也不远了。

在外人看来,在樊家出事的时候,樊征也依然没有向同父异母的弟弟伸出援手,也足以说明问题了。所以帝国方面的确不会过多为难樊征。

但他们不会傻到真的派樊征去指挥拦截樊倚轮他们的军队。所以那晚,在国王大道上与象白棋组交战的,是没有指挥官的禁卫军。

但事实只有樊倚轮他们自己知道。在那天晚上,布涅尔大桥上的战争,樊征在出战拦截的禁卫军里混进了不知多少亲信。那些盔甲肩上系着红绳的士兵,与象白棋组里应外合。不然,那场战斗也不会结束得那么快。

樊倚轮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笑了笑,心想着家伙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但他有一点非常好奇,他很想知道樊征在得知父亲生死未卜时是什么样子的心情。

“他对你真的很好呢。”指针轻轻说。

樊倚轮淡淡地笑,不置与否。

“那,他跟父亲之间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樊倚轮抬头瞧了瞧天花板,好久才说:“这,又是另一个很远的故事了......”

......

等待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正午悄悄地就来临了,当大堂时钟上的指针指向正十二时,那列让人等到心花凋谢的学院列车终于来了,来着“轰隆轰隆”的撞击铁轨声。

“亲爱的乘客,前往泰坦学院的列车已到达,登车入口是A13、A14......”大堂里的广播响起登车通知,甜美的女声,“请入院新生出示入院邀请,有秩序的登上列车......”

樊倚轮拖着行李箱走过了安检,向服务员出示入院邀请。

在入院邀请被检查核实的时候,他不觉意地回头一看,发现指针并没有跟上来。指针站在大厅门口,面向那片大海。那片摄魂的深蓝简直要把指针的背影淹没。

樊倚轮突然又回想起与福伯分别的时候。

在他站在开向金十字联邦的航班的安检门口时,福伯站在一旁同他说话。

“少爷,从现在开始,这一切就真正地属于你的未来了,我们不会再捆绑着你,把你强留在我们身边。”

“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但你要记得,即使那件事情你已经知道结果也好,你也不要忘记去挣扎。这样,就算你摆脱不了那个已成定局的事实,你也可以狠狠地给命运一拳。”

那个时候的樊倚轮愣愣的,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说自己“不会说话”的福伯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语。

福伯说完这些,慢慢地转头面向樊倚轮身旁的空气。

樊倚轮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接下来的话是要说给指针听的。

“樊倚庭少爷,”福伯说,“你是站在这里吗?”

的的确确站在那里的指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和韩伯要去和象白棋组汇合啦,我们要去出发寻找家主的下落。”福伯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指针的反应,自顾自地说,“少爷就交给你啦,请你帮我们照顾好少爷。”

福伯顿了顿,“也照顾好你自己。”

福伯定定地望着前方。这一幕画面,樊倚轮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那一刻,福伯和指针的视线居然对上了。海上的日出倾斜,洒在这两人的身上,为两人蒙上海与太阳的颜色。他们视线相对。

即使他们之间跨越了一个空间。

在那两天,他们都失去了很多东西。

就好比如,韩伯失去了陪伴他几十年的梦还剑。

就好比如,樊倚轮失去了十几年来他对于解决自己身上的谜团的奢望。

指针肯定也失去了什么,只是我们不知道。

樊倚轮看着此时还站在大厅门口静静看海的指针,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叫他,转身踏上了列车。

反正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跟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