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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裂开的夏天(1)
重庆这座城市,来了,你才知道它有多么的令人着迷……轻轻张开你的双臂,散开手指,你就能感受到它的空气都是温润而又火辣的,那在这里产生的爱情又怎么会不揉进了辣椒的韵味呢?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味道叫做‘椒盐’。
人的奋斗过程是艰苦的,无论在哪一个城市里这都是无法变更的事实,别的我不想说,因为我不了解,所以我只能说我自己的家乡,它的名字叫重庆,美食、美女、美景而闻名于天下的城市,在某一个时刻会被云雾缭绕的都城。
重庆,繁华喧嚣与灯火之下,人们的生活似乎每一天都过得新鲜而充满激情,然而,这一切的背后掩藏的却有一种蠢蠢欲动的不安感,因为生活在制造了激情的同时会给你沉甸甸的压力,于是,在每个沉睡的夜晚,你也许就和我们一样噩梦连连。
我独自走在迷朦的烟雾中惶恐着找不到出路,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响起,由远及近,烟雾层层散开,我就看见一个女子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与我擦肩而过,女子的面容是模糊的,好熟悉,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她惊慌失措,不停的喘息,逃也似的跑进了一条幽深阴暗的小巷,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六七个高大的男人,他们似乎都根本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画面切换,我就看见了巷子的尽头有一堵高高的墙,女子无处可去,只能靠在墙边满眼的恐惧,眼见那些男人渐行渐近她却只能无助的蹲下身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几个男人逼近了,其中的一个男人就靠近她,一把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粗鲁的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了头来,我努力的想要去看清这女子的脸却依然看不清楚,只是模糊的听见那个男人大声的说了几句话,他身后的其他人便一起哄笑起来。
随后女子就被几个男人粗暴的拖到了巷子的中间,任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终于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按在了地上,箍紧了手脚,为首的那个男人不顾女子苦苦的哀求,急切的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带着猥琐的狞笑趴在了女子的身上,唰的一声撕烂了女子的衣服……我的心里也涌起了一阵恐惧和怒意,想要去救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接着又是一片白色的烟雾笼罩,我只能听见女子凄厉的哀求声和男人充满了欲望的狞笑声,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不见。
画面倒转,雾气散去,便看见了满目的血腥,鲜艳的红色兴奋的在地上蔓延盛开出大朵大朵诡异的花儿……花间,有一把沾染了血的长刀雪亮,雪亮,然后刀光闪烁,那些血就蓦然的咧开了大口瞬间爆发出狰狞而诡异的尖利笑声。
我看见那些诡异的画面也不能抑制的张开嘴尖叫出声,拼命的挣扎,然后就从梦里醒来了,坐在床上,看见了周围熟悉的环境,我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抬手擦去了额头上密密的冷汗,原来不过又是一个噩梦而已。
起身用力的掀开了厚厚的窗帘,看见落地窗外面夜色下林立的高楼间灯火阑珊,霓虹点点,寂寞而又嘲杂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重庆的夜总是这样灯火辉煌,只是在那些灯火中潜藏的却是谁都说不清的纠葛,一天一天的翻新。
借着外面的灯光,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水,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潜意识的以为,这水可以冲洗掉自己心里所有的恐惧。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梦,我告诉朵安吧,朵安却笑我说,“怕是看恐怖小说看多了哟。”
说归说,朵安还是陪我去看过几次医生的,但医生们却都不约而同的说什么,“哎,得啥子的,好生调养调养,多注意休息就好了。”之类的话,然后就开了一大堆我叫不上名字的药片给我,所以到后来我就干脆听之任之,不再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穿白大褂顶着天使名义的人的身上。
放了杯子,颓然的躺在床上虚脱了一般,天啊,周公为什么不多给我放几个美好一点的梦境呢,我宁可梦见自己掉了二百块钱也不想再做这种梦了,再这样继续下去,我想我还不到二十五岁就能整出一个高度神经衰弱来的,闭上了眼睛,再次忐忑不安的进入了梦乡。
下午三点,我正在电脑前一边喝着‘天友’牛奶一边勾勾画画的弄着那个洗发水广告的设计文案就接到了兰雅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是咱们这些同学的,都分开快两年的光景了,要再不聚聚估计就得面对面的也叫不上名字来啦,所以呢,今晚我们‘不离不弃’社团的成员就要在学校的舞厅里举行一个盛大而温情的聚会。
兰雅的声音还和两年前一样,干净活泼而甜美,她在电话里大呼小叫着我的名字,说:“锦苏,你这个社长一定要来哦,我们社团的成员都会到齐的。”
我就笑,风一般柔和的淡然,轻声的应道:“好。”心里却是百般滋味,快两年了,从离开学校起已经两年了啊,岁月之间已经物事人非,当初那些浓烈而纯真的感觉似乎已经开始在指缝间像沙粒像清泉一般的流逝了。
兰雅又说:“对了,锦苏,你能联系到朵安么,谁都知道你和她最要好了,我把她的电话号码弄丢了。”我说:“好的,没的问题,我通知她就是了。”说罢兰雅便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而我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握着电话的手许久才缓缓的放下来,头脑里立刻闪烁过了无数个模糊的影象,像鬼魅的灵魂一般飘摇着近了又远去。
摇摇头,甩去自己心里的那一丝奇怪的感觉,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串数字,然后就拨通了朵安的电话,“朵安,晚上有空吗?”
“恩。”朵安的声音很温柔,淡淡的,暖暖的,像一杯热奶茶的感觉,“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说,“兰雅来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在学校的舞厅举行聚会。”
电话那头的朵安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锦苏,你说,莫南他会去吗?”
我蓦然的愣住了,但也不过两秒钟的停顿,很快的舒展开了笑颜,“应该会吧,兰雅说了的,我们社团的全体成员都会到齐的。”
“那,到时候见。”朵安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显得那般空旷而悠远的,轻易的就勾弄起了某种涟漪轻轻在脑海中荡漾着,我只是轻声的应,“恩,到时候见。”
挂掉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角蔓延进了嘴里,咸咸的,凉凉的……可是我的嘴角边上,那弯着的弧度明明就在告诉我此刻的自己是分明是带着笑的。
莫南,莫南,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我恍惚了起来,这个名字就是扎在我心口上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刺不进去,它就在那里执拗的呆了快六年,一直平静,只是偶尔隐隐作痛。
其实,我和朵安一样一直都记得那个叫做莫南的男子的,只是朵安不知道而已。而我在离开学校去实习一直到毕业以后的三年里,都还在有意无意的断断续续的打听着那些关于莫南的消息,只是我和他互不交集,也许也都不曾想到过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