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灰色空间（3）

（莫南）

踏上了那白玉般的阶梯，扶着白色的栏杆，终于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蕾丝的黑色长裙，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

她看见我就轻轻的笑了，像一朵在暗夜里的徐徐开放的罂粟花，散发着诱人的迷迭香。她微微的侧身将我让进了屋，而我却只是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始终无法适应，不是无法适应该怎样面对女人而是无法适应自己的身份。

听见门在身后脆声的关起，我竟惶恐的闭上了眼睛，手指纠结在一起，感到了无限凄凉，婉同我是一块放在了砧板上的肉一般。

感觉到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了颤，她轻笑出声，“你很紧张呢，是第一次做吧。”她说，声音很悦耳又略显沙哑，声线就变得那么淡那么淡了，像风一样的令人捉摸不定。我抿紧了嘴唇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的笑容就飞扬了起来，幽幽的说着，“其实不用太拘谨的，你根本无须去想你自己的身份，你只需要想象你是我的情人，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赴我的约会，如此而已。”她说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拉起的我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抬手抚上了我的脸，逼迫我正视她的眼睛，我就发现她的眼睛里竟是满目的深情，让我的潜意识里真的产生了那种我是他的情人的错觉。

但是，只是几秒钟的错觉，我便清醒了，还是不习惯，慌忙的松开了放在她的腰上的手，微微侧过了脸去声音低低的说，“对不起……我……”

她放开了她的手，好看的一对眉微微一皱然后又舒展开，只是耸了耸肩，抬手示意我不要解释，“什么都别说，不然会影响我的心情。”她说罢，再次的拉住了我的手引着我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没有灯光，却能看见那里有一张餐桌，上面摆着好几只白瓷盘，盘子里的红蜡烛燃烧着，大束的娇艳的玫瑰花在烛火间妖冶的绽放光华，散发着温温吞吞的幽香。花的旁边有一瓶红酒，透亮的两只高脚杯在烛光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泽。

她放开了我的手，走到了桌边，拿起起瓶器打开了红酒的瓶塞，然后用毛巾托起酒瓶，将红色的醇香美酒倒进了两只杯子里。然后端起两个杯子走向我，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我，然后又转身离开去开了音响，在淡淡的音乐声里，屋子里就洒满了淡淡的蓝色光芒。

仔细听，那首曲子竟然是我最喜欢的那一首曲子，叫做《Casablanca》，我还记得，锦苏也曾在她的文里提到过她最喜欢的曲子是《Casablanca》的，而我们一起听，记得那是在南坪科普中心的那次，我们并肩站在摩天轮底下仰着脸看不停旋转着的摩天轮，我的右耳朵和她的左耳朵里各自塞了一只耳塞，里面流淌着的就是这首《Casablanca》，当时的锦苏嘴角微弯，眼睫毛忽闪忽闪，异常的美丽动人。

锦苏说，“听说，每一个仰望摩天轮的人都在仰望幸福。”

我一时呆愣住，很想说，锦苏，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却是没能说出口，怕显得突兀反而让彼此的关系疏远了，只是清晰的记得那天的风也很灼热。

我轻笑，有些苦涩的味道，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恨自己为什么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告诉她我爱她呢，要是那样的话，也许如今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呢，总是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后悔，如果那时候，再坚定一点，再勇敢一点，是否真的可以相守在一起了呢？

一仰头便喝尽杯中的红酒，然后发现锦苏的容颜就在心里更加的清晰，我也记得，她曾在她的一篇文字里说，红酒需要慢品，因为它是有灵魂的，它和人一样，有饱含深情的眼泪，就在那玻璃杯的杯壁上，或泪流满面，或黯然神伤。

穿着黑色蕾丝长裙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忽然的拿走了我手中的空杯，然后优雅的拉住了我的手，声音温柔，“陪我跳舞。”我看着她的脸，那上面的笑容如此风情万种，但我头脑里是一片空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微垂了头去，一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慢慢的迈开了脚步，向前三步，向后三步，然后旋转，旋转……再旋转，看见她的蕾丝长裙飞扬了起来，一切便如梦一般的不真实了。

就算和锦苏之间的一切不一样了又怎样呢，如今的我，竟是沦落到了要靠自己的色相来赚取钱财的地步，这样的我又凭什么来保证给她幸福呢。

《Casablanca》在音响里不停的重复着飞扬的旋律，我的脚步不曾停息，微醉中抬起了头，看见了这个正和我跳着舞的女子的脸，有纤细的眉黛，漆黑的眼瞳，眼神深邃看不见底，这精致的五官都那么的似曾相识了。静静的端详着这张脸，许久，许久，慢慢的觉得两边的脸颊微烫，头有些晕，眼前的这张脸就越来越熟悉了，她嘴角的那抹淡淡的微笑也宛若那月光下的白莲花一般徐徐的绽放，一层一层大展开，最后蔓延了她的整张脸。

“锦苏……”喉间火热的感觉，让不由自主地唤出了刻骨铭心的这个名字，温柔的抬起手捧起了眼前的那张脸，那眼那眉，还有嫣红的唇，如此清晰，是她，这就是我爱的锦苏，刹那之间，心底掩藏着的那份深刻的爱意全部的涌上了心头，我不禁喃喃，“锦苏，我爱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俯下身去狂热的吻住了那一抹妖娆的红色，柔软的触感那么的真实，灼热的气息蔓延开来，淹没了了我仅存的意识，然后我就做了一个如此美丽而漫长的梦。

梦里有一件黑色的蕾丝长裙缓缓地解开，滑落，露出了女子丰润美丽的酮体。女子披散的长发轻轻的扬起，最后如海藻一般覆满缠绕在了那美丽的身躯上，隐约间小巧却丰盈的乳房染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晕。

梦里，女子的身体像丝绸一般的光滑却拥有火一样的炽热，宛若一条柔软的蛇纠缠着我的身体，然后我的身体也燃烧起来，于是，在梦里放纵、沉沦，最后喘息，然后失去所有的意识跌进焚烧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