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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女人怎么了(4)
(俞波)
我蓦然愣住了,小溪怎会这样想,她那脑袋里的逻辑思维到底是怎么蜿蜒曲折过来的啊,我就觉得头一阵疼,“小溪,”我唤她,一边温柔的准备拉下她的手,她却不肯松开还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响,“俞波,我就这么差劲,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我都这么不知羞耻的主动送上门来了,你……你……”
我顿时懵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心里一阵的火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放柔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顺便以用力猛的拉开了她缠在我腰上的手,“小溪,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你……你先一个人冷静一下……我出去了……”说罢,我拿起外套飞快地出了房间,快速的换了衣服就出了门,只觉得头脑里是一团的浆糊。
我就不明白了,小溪她怎么会那么想啊,我这脑子就是再多柺了两个弯去,也不至于把事情想成那个样儿啊。
婚姻那事儿,女人们不都说‘一生就那么一回’所以我就得谨慎认真噻,那以前我总是推托不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锦苏,是想对她的感情负责免得自己和她结了婚以后还想着别的女人,那就是对不起她了嘛。
而刚才不回答她想要结婚的问题,不就是为了能给她弄个浪漫惊喜的求婚仪式嘛,至于刚才不肯要她,天知道我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那翻江倒海的冲动啊,那不是一种对她的尊重么?
我想着,就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命苦呢,挨了一翻的折腾反倒弄得我跟一大尾巴狼似的,还真是猪八戒照镜子,这里外都不是人啊。心里那个郁闷呐,忽然就想起了早晨出门前展浩说的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难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我他妈的还真不懂得女人的心。
心里越想就越郁闷了,便去了酒吧,跟一黑脸金刚似的对着服务生喊,“给我来一杯威士忌。”不出一分钟酒就端了上来。
我刚喝了没两口竟然又见到了苏眉,她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一个人静静的喝着酒,桌子上的红酒瓶子都空了大半了。我就叫她,还真怕她像白天一样把我当成一空气,我铁定会怒火冲天的把酒吧里的桌子给掀了。
这次还好,我一叫她,她就回过了头来,看见我就弯起唇角微微的笑,我就一仰头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全部喝光了,然后又叫服务生倒了一杯,端着满酒杯地威士忌走了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说:“今天我在餐厅看见了你的,还和你打了个招呼来着,可你就愣是把我当成一空气使了。”说完我自己就先笑起来了,这不一看见她又想到叶小溪,就一下把她们那德性给学出来了,我现在这口音整个就是一假北京人儿,假冒伪劣产品啊,听说工商局的最近查得可严实了,还真怕他们把我给逮了进去。
她笑,就像雅典女神一样的高贵端庄,说,“我看见了,只是在给丫装来着。”
我诧异的看着她,低头喝了一大口的威士忌,有些烈,估计酒劲也上来的快,然后我就对着她叫嚣了起来,“你说你们女人怎么都是一个德性,整天闲着没事儿干了还是怎么的,脑袋里都想了些啥啊,尽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不把我们男人弄死了就不甘心怎么的……”
话还没说完呢,她手里的那杯红酒就迎面而来,“我们女人怎么了,要是没有了女人,你们这些下流的男人还活着难受捏。”那些红酒沿着我的头发我的脸往下淌,我才忽然的清醒了过来,打了个激灵,我刚才都说了些啥啊,那是失常了吧。
连忙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表示道歉,犹豫了半晌才想到开口打破僵局,“今天白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他是你亲戚吧。”我一问完这句话我自己就先懵了,他们那造型,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个究竟来,我这么问,不摆明了像是在洗刷她吧,我慌忙的低着头,准备着迎接她泼过来的第二杯红酒,却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就偷偷抬眼看她。
她只是很悠闲的喝着她的酒,看着我笑,笑容有些悲凉,就像重庆一月份的风似的,“下午吃过饭以后,那丫就飞回上海去见他老婆去了。”她说着,一仰头就把一整杯的酒喝下了肚子,然后又另外倒了一杯,接着说,“其实,你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就是他包养的情人。”
苏眉的口气很淡漠,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说完她就继续喝酒,喝完了一瓶就叫服务生送一瓶新的过来,我看着她心里特别的难过,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啊,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我怎么能不难过。
“怎么,俞波,瞧不起我了?”她看着我的表情说,还一边说一边笑,笑淡如风,风过无痕,“我就是怕这样,所以今天才装作不认识你的,这也是在给你留面子,免得别人知道了你有一个做二奶的大学同学。”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许久,终于摇头,“苏眉,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们是朋友的不是,我只是替你难过。”说完就看见苏眉的眼睛里有异常闪亮的东西,她一仰头就又准备把那杯酒喝尽,我抬手就抢过了她的杯子来,“别喝了,苏眉,会醉的。”
“醉了岂不是更好?”她笑着抢回了杯子,却只是放在桌子上没有再喝,我没有答话,却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要去做……做……”话还没说完,我就又后悔了,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真是好奇害死猫啊,我怎么就那么想知道苏眉那么做的原因。
“为什么要做二奶,对吧,你想问这个。”她直接过了我的话,看着我笑,笑得像场北方的落雪,“俞波,像你这种从小就生活在那种优越的家庭中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们这种在底层社会里长大的人的苦的。”她顿了顿,继续道,“现实是残酷的,我不能抱怨上天的不公平,我一个女子,在这个城市里无依无靠,没有权利,没有金钱,要实现我的梦想那是失比登天还难。”
“那个男人是个商界名流,各个行业的脉络都有,包括广告业出版业电影业……等等,而我和他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他想要我的身体,我要他在绘画界里的那些网络关系,他是能帮我实现理想的最佳人选。他认识很多绘画界的名师,还有画商,他可以把我的画介绍给那些名师,给我指导,更重要的是帮我提高知名度……在这个社会中,像我们这样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即便是你有实力,没有门路也只能怀才不遇,我不甘心,为什么就因为我的家庭没有背景没有金钱我就注定要被埋没掉,凭什么?”她说着说着,那嘴角上的笑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她抬手,将她的一头卷发从额前往后的顺了顺,手指纤细而苍白,在酒红色的发间就更显得苍白无力了,我一直看着她,心里觉得莫名的伤感,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一种伤感。苏眉说:“俞波,每一个人都有一条自己的路,在那条路上只有他们自己一个人去挣扎拼搏,当力量微弱,而前方的路崎岖难行的时候,为了存活,就只能够不择手段。所以,我就不择手段了,我只是选择了牺牲自己的身体,而不伤害别人,仅此而已。”
听完她的话,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我发慌,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对苏眉说些什么来作为安慰,我不知道她的心里承受的是一种怎样的苦痛,因为我,的确是从小就养尊处优,从上幼儿园开始到大学毕业甚至是工作都那么的顺利,虽然那些道理我是懂的,但是始终无法感同身受,只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