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碎裂和暖（1）

接下来的日子，锦苏没有了工作，很是清闲，就被叶小溪抓去陪她采购结婚所需的东西，包括是婚纱，婚戒。看着小溪幸福的笑脸，她一边为他们感到高兴，又一边止不住伤感，这样的喜庆让她想起了莫南，想起了她和他的那场盛开在暗夜的角落里的感情。

俞波和小溪有意的想要撮合莫南和锦苏，所以叶小溪邀请了锦苏作伴娘，俞波又把莫南从上海叫了过来做伴郎，还特意为他们俩定做了一套非常相配的伴郎伴娘装，还非要他们亲自前往试穿，增加他们俩的相处机会，弄得要结婚的好像是他们两个一样，他们是真的希望锦苏也能够幸福。

锦苏和莫南再一次相遇，在婚纱店里，两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纠结在了一起，那眼睛里明明都有深情，却几经闪烁以后，锦苏就先把目光移开了，对莫南她总是无法做到坦然。

莫南正在试穿白色的伴郎装，裁剪合体，他看起来依然那么帅气，他看见了穿着那么飘逸洁白的伴娘装的锦苏，走过去，脸色复杂，声音里有些许的无奈，“锦苏……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

锦苏轻轻的笑，飘逸洁白的伴娘装把她的笑容衬托得那么的柔媚温柔，像水一样的流淌着，那么娴静，她轻轻地说，“还好……你呢？”

莫南没有发现锦苏眼睛里藏着的那些许浅浅的泪光，于是他就有些自嘲的也笑了，“也还好，只是有些累，我已经把公司重新得建立了起来，现在已经开始正常运作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来完善。”莫南慢慢的说着，他的眼睛一直的看着锦苏，他只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些能给他希望的神采，他是想如果自己能早日让公司恢复到以往的经营状态，锦苏是不是就不会再顾及什么和他在一起了？

锦苏叶听出来了莫南的暗示，却只能在心里偷偷的苦笑，对于莫南，其实，就算他没有钱，她也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朵安的，因为莫南是朵安爱的，所以她不能要，而以前对莫南那样说，不过是个逃避的借口罢了。就算现在她解决了现实的经济问题，她还是会把他让给朵安的。

俞波结婚的那一天，他们邀请了以前“不离不弃”社团的成员，然后就是形式化的商界名流。整场婚礼分为了三部曲进行，第一步是请了牧师在户外举行了一场极具风情的草坪婚礼，第二步便是婚宴，这场婚宴办的也是极尽奢华隆重。第三步则是夜晚优雅的舞会火热的狂欢。

整场婚礼中，锦苏和莫南并排站着走在俞波和小溪的身后，一直带着礼节性的笑容面对每一位来宾，表面平静，内心波澜起伏。穿着那么正式的服装，虽然只是伴郎扮娘的服装，但是置身于俞波和小溪的婚礼中的时候，他们都有了一种错觉，好像这场婚礼的男女主角就是他们自己一样。他们和俞波小溪一起看见了白色的吉祥鸽从草坪后面的小教堂的屋顶上飞起，洁白而美丽，飞进了绚烂的阳光里。他们一起聆听了牧师的誓词，叶小溪小姐，你愿意嫁给俞波先生无论生老病死，都对他不离不弃，与他相守一生吗？小溪说，我愿意。他们就都在想要是牧师问的是他们，那么，他们也一定会说，我愿意的。

婚礼从开始到结束，锦苏都一直带着微笑，只是当俞波和小溪接受了牧师的祝福以后，小溪将花球抛到了锦苏的怀里的时候，她蓦然的看见了莫南深情的目光，瞬间就又模糊了双眼。

这天夜里，俞波应酬完了那些商界的名流以后，就拉着一大帮以前社团里的朋友去了他和小溪的新房，在那里继续狂欢。只有莫南和锦苏两个人不声不响的，他们两个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阳台上静静的吹着风并且在风里泪流满面，而另一个则缩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其余的人闹腾累了就全坐在一堆拷问新郎新娘的情史，不时传来新娘小溪的娇嗔引来大伙儿的一阵阵哄笑，再后来，他们的目标就转到了兰雅和凌燕达的身上。兰雅就带着一脸甜蜜的笑容依偎在凌燕达的怀里，两个人就慢慢的想大家讲诉他们的爱情历程里的温馨片段，多是他们一起为生活而努力中的片段，那些苦日子里的相互关心和扶持，不离不弃让所有的人为之感动，他们说，现在房子也买上了，生活也宽裕了，但是还是会常常保留着以前的一些习惯。

比如说偶尔的一个周末他们依然会一起去买上一些猪肉、白菜、鸡蛋还有方便面什么的做一顿简单的‘大餐’，那种‘大餐’是以前他们生活条件还很差的时候用来‘打牙祭’的，这样保持下去算是纪念也算回忆，凌燕达说，兰雅还是喜欢把好东西都往他的碗底塞。

又比如说，兰雅一直珍藏着凌燕达送给她的第一个戒指，那不是金子银子，更不是什么铂金钻石，只是一根浅紫色的丝带做成的戒指，那是兰雅过生日的时候，凌燕达悄悄的买了一大把的丝带，学了好久才学会用那种丝带编戒指，然后练习，编了一百多个，最后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的是从里面挑出来最像样的那一个。

再比如说兰雅依然喜欢熬夜亲手为凌燕达织毛衣，兰雅生病的时候吃不下东西，凌燕达去找看门的老大爷借来蜂窝煤小灶来给她熬白粥……这些都是那么简单而真实的幸福，温馨得叫人羡慕。

正在大家都听得入神，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时候，苏眉悄悄的起身去了洗手间，没有人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当她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俞波，俞波一眼就看见了她还未来得及放下来的衣袖下面裸露着的肌肤上的一些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苏眉。”俞波问她。

苏眉笑，眉间有一缕忧伤，“他打的。”

“什么？”俞波感到异常的惊讶，有些恼怒，“他妈的还打女人，是不是男人啊。”

“是我自找的，”苏眉却淡淡的异常平静，“我爱上了一个贫穷的画师，约会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俞波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失了言语，苏眉就笑，笑得惨淡苦涩而无奈，“刚刚听见兰雅和凌燕达将他们的生活，我真的好羡慕，那种简单的幸福就像每次我去见阿郎的时候都会带上的那一束野姜花一样。”

“可是，我忘记了我和那个男人之间的那场交易，忘记了在那场交易中我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拥有那种简单的幸福的机会，这次是我不守规则而想要去奢求那种我本就没有资格再拥有了的爱情，被打也是活该的，活该自己的不知好歹。”她说着，泪水就慢慢的蔓延了她的整张脸。

俞波伸出手去轻轻的拥她入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想要给她一些安慰，“苏眉，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勇敢的走下去，我会支持你的，直到你成功的那一天。”

苏眉俯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声音哽咽，“谢谢你……”正在这个时候，小溪来上洗手间，就正好看见了他们相拥的那一幕，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女人在大度恐怕也无法接受自己丈夫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搂着别的女人吧，于是，小溪她就暴怒了，大声的冲他们吼道，“又是你这个女人，不要脸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