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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色残阳(1)
王立恒看着锦苏消失在大厅外的身影,那张总是冷酷得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一丝不忍和心酸一闪而过。白羽轩放下了手中的那枚棋子忽然轻声的叹了口气,他说,“王先生,你明明也在乎她又何必要这般来折磨她呢。”
王立恒的脸色便是一变,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白羽轩就继续说,“王先生也是喜欢锦苏的吧。”
王立恒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他听见白羽轩的这句话就忽然的笑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怎么可能喜欢文锦苏……”他的这句话像是说给白羽轩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羽轩说,“我不知道王先生和锦苏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但是我相信你对锦苏其实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白羽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立恒大声的呵斥打断了,“你住口。”他似乎很生气,“白先生不要妄加猜测,一个人知道得越多也会死得越快。”
白羽轩看着这样的王立恒,脸色有点难看,欲言又止,忽然就听见王立恒自己轻声叹息的声音,大声的喝来了手下,“阿成,送丁小姐回文小姐的住处。”阿成领命而去,他就又对白羽轩说,“留下来多陪我安静的坐会儿吧,这棋不下也罢,这世间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说的清楚。”说完他就有些颓然的瘫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直回荡着白羽轩之前说的话,记忆就悠悠扬扬的回到二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年他不过二十岁,还并不是黑道上有名的‘立哥’,也不是商业界赫赫有名的富豪,只是一个黑道上的小角色,只是凭借着一身不怕死的狠劲跟着一个叫做做‘洪哥’的片区老大在江北片区里摸爬滚打的横行。
那天晚上,他照常跟着‘洪哥’出去办事,一大群的弟兄伙,身上都操着家伙。他们那天是去和江北片区的另一个叫做‘鹏哥’的人谈所占地头的事,两边都各自带了一两百号人,在谈判中一句话对不上嘴双方就动起了手来,两边的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砍刀钢管什么的相互撕杀。挥舞的刀下,串串艳红的血珠恣意飘洒,如此残忍而美丽的光华染红了所有人的双目,于是人性最原始的兽性得到了最完美的宣泄。
在那个世界里,每一个人都只相信两样东西,力量和金钱。还有人说,有兄弟义气,但是他,王立恒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他只相信弱肉强食。面对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他王立恒总是到最后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洪哥’身边的那一个,可以望着满地的血腥和尸体莫名的镇定和冷漠,嘴角带着胜利的冷酷微笑,像来自地狱的撒旦。
‘洪哥’很欣赏那样的王立恒,但同时又对他有一定防范,他曾对他说,“阿立,你是个少有的人才,既狠又毒,真是一把难得的利刃,却容易在砍伤别人的同时割伤自己。”王立恒听见‘洪哥’的话只是抿着嘴唇不说话,眼神锐利而淡漠,‘洪哥’就拍着他的肩膀朗笑出声,“不过,我陈世洪就喜欢用利刃。”于是,王立恒就成为了‘洪哥’最得力的助手,但就在他做那样的决定的时候,他也许也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就是这个叫做王立恒的小子真的会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自己当了江北片区的老大,又经过了十几年时间征战似的闯荡还把黑道的几股势力全都融合到了一起,自己成为了黑道的首脑人物,从此,‘立哥’这名字在黑道中成为了不可正视的神一般的人物。
但是就是那一晚,他有些失策,被对方的人采取了战术式的围攻,他就受了伤,又不知道警察是从哪里得到了风声赶来,于是在撤退途中他和‘洪哥’走散,被落在了后面,只好躲在了街边的一个角落里。因为从来没有受过伤,他并不知道伤口原来是很疼的,直至后来失血过多而昏迷。
有一个女子似乎是下班回家,路过那里就发现里昏迷的王立恒,也发现了他身上的伤,那时侯,这个女子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定是个背景复杂的人,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将他救回了家,为他清理了伤口,缝针、上药、包扎。在他因伤口感染而高烧昏迷不醒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当王立恒醒来的时候看见陌生的环境立刻就起了身来寻找自己的刀,全身戒备。却忽然看见里一个女子,脸上带着那么纯白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正拿着他的刀,早已经洗去了血迹被她用来削着苹果。
她看见他在寻找的样子就把刀递给他说,“在找这个吗?小弟弟。”
他蓦然愣住,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美丽而温柔,那笑容似乎都带有了阳光的精髓让人的心暖暖的,令他冷酷的心也为之动容,但只是一刹那间他就回复了平静,一手接过刀的同时另一只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进了怀里,手中的刀一转便架到了她的颈项上,一不小心就割伤了她颈项上白皙的皮肤,渗出了一抹嫣红,“别以为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救了我我也一样会要你的命。”
女子不怒反笑了,声音很轻且悦耳清脆,“别一醒就那么大的火气,你伤口还没好完的,呆会儿伤口又裂开了就不好办了。”
他又是微微一怔,却偏偏有些执拗的加重了手中压在刀上的力道,女子吃痛低呼出声他就笑了,“怎么样,不要挑战我的耐力,我可不和你开玩笑,现在是不是后悔救了我了?”他声音懒懒,有些孩子气的顽皮。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后又牵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来,“我是医生又怎会后悔救了人,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病人,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乖呢。”她似嗔似怒又似平静的说着,王立恒的眉就纠结起来,但还是放下了刀,然后恨恨的说了句,“别叫我孩子,我成年人了。”
女子就又笑了,笑容明媚如花朵朵舒展的丰润花瓣,伸手拿起桌上的棉球擦拭了自己的伤口,贴了张创口贴就笑道,“成年人,那是多大啊?”
他把刀放在床头上伸手可及的地方后就坐下来打量起了这个房间,装潢简单却精致温暖,他想应该是她的家,然后说,“二十。”
女子脸上的笑就更明朗了,婉若花儿瞬间绽放,美丽丰润,回头走近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一双眼睛明亮而温和的看着他说,“烧已经退了,难怪精神这么好,早知道就先给你打一针普鲁卡因。”说罢就看见他抿着嘴唇倔强的样子就又道:“二十了在我的眼睛也还是孩子嘛,我可都二十六了。”
说完她就半眯着眼睛对着他微笑,他却忽然的伸手揽下了她的颈项,一仰头便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吻,在她惊诧而绯红了两颊的时候放开手笑了,笑容明朗,有些恶作剧的成分,“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女子便立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惊慌失措的跳开去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间,却听见他在她的身后说,“我叫王立恒,你叫什么名字?”她微微愣住,然后轻声的说了句,“丁怡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