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人好比洋葱（1）

（锦苏）

我和莫南的孩子没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一般，我想，这一次我和莫南真的是彻底的结束了吧，两个人之间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还能怎样相互扶持，也许，这早就是上天注定好的，莫南他不属于我，所以我不能强求，就算拥有了，上天也会把他夺走的。

我不恨王立恒，也不恨那个劫匪，这段日子里啊，我的头脑里想了太多的事情，想起了我和莫南刚结婚的那段日子，虽然很苦，却那般的甜蜜。

他喜欢宠溺的伸出手指刮我的鼻子揉我的头发，眼睛里飘满了云朵一般的温柔，他喜欢与我十指相扣，细细的观看我掌心的纹路，然后极其认真的告诉我说我的这一生只能和他一起白头偕老了，他喜欢和我共围一条长围巾，然后告诉我那围巾就是月老的红线，把咱俩绑在了一起就在一不会分开了……每一个有关他的回忆此刻都成了我心疼的理由，那么美好的生活怎么转瞬之间就成了过去呢。

想来想去，想到自己头痛欲裂，到后来就只剩下了一团糨糊，然后就又忘记了很多，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空白，茫茫无边，就像冬天里的雪地，没有人走过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留下。

颜一如学姐打来了电话，本来同她好久没联系了是应该感到很惊喜的，但是我却异常平静，她问我，“在做什么呢，锦苏宝贝。”

我说，“正在想接下来我该去哪里咯。”

她说，“来我这里呗，我正一个人闷得慌呢。”

我就说，“好啊，我今天就来，怎样？”

“用得着这么急吗？”她没好气的说。

“凡是要称热打铁的不是……难不曾你今天有特别的约会不方便我来？”我说，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想起我们还在上大学那会儿，这样互相的调侃中才少不了亲密的温暖，一大帮的女子，嬉闹玩耍，那样的岁月多么的让人怀念啊。

她就略显无奈的说，“好好好，我亲自去机场接你得了啊，我说锦苏宝贝，你都多大的人了啊，好的不学专学你心月学姐爱调侃人了。”我就呵呵笑了。

挂掉电话以后我就对童伯伯和沈阿姨说我要走，他们就帮我收拾好了我的行李箱，没有留我，也许是知道留我也没用，我决定了的事情很少能有人可以改变的，除了了莫南和我老爸。

我也觉得自己是该离开这里的，去一个既没有莫南也没有王立恒的地方，安静的过一段日子，也方便自己好好的冷静冷静，我想自己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认真的想一想我未来的人生没有了莫南我该怎么办，也许回重庆孤独终老，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异常的想念爸爸和妈妈。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低声喃喃，莫南啊莫南，从此你和我便是天涯和海角了，未来的人生里没有你的陪伴，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把你忘掉安然的面对所有……坐在飞往江苏无锡的飞机上，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莫南，不禁皱眉将自己的思绪转移，想起了颜一如学姐，记得她也是我们‘不离不弃’社团的成员，和楼心月学姐的关系最好，她和莫南、倪秋雪都是同一级的，学的是播音主持，又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她的那张嘴啊，在学校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连学校里的老师都要忌她三分来着。

记得有一次，颜一如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课，那个教课的老师估计是以前在初中教政治的历史的，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才混到大学里来当老师的那种角色，戴着一副黑色的老花镜，手里拿着书照着就念，一会儿呢又说X页X行勾下来，简直是毫无乐趣可言，于是班里的学生多半都在下面各做各的，本来是想直接不上的，可那老师偏偏每节课都要点名，兴致来了还要抽同学起来回答问题，结果那次他就抽到了颜一如，问她什么是唯物主义辨证法，结果颜一如站起来对着他笑得特别的优雅，直接从通过事实举例从唯物主义辨证法说到了诚信道德、人际关系、四化发展再到老师的教学方法，说白了就是在变相的骂那老师的刻板陈旧迂腐无趣，整整的说了半个小时，途中有同学递过两次矿泉水，最后把那个老师说的一愣一愣的，估计早已经被颜一如说得找不着北了，被骂了还一个劲的鼓掌说，“好，说得太好了，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精英。”颜一如莞尔一笑，“老师您才是天才老师，真正的天才老师，绝对的天才（注解：天生就是天生的蠢材）。”说罢，那老师便喜滋滋的去了，一周以后，当他再次来上课的时候，估计是明白天才一词的含义了，一瞧见在座位上笑靥如花的颜一如整个脸都立马绿了。

而在我们这一大帮子的姐妹中间呢她也是扮演那种大姐大的角色，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时侯啊大伙儿都觉得她出生社会以后铁定是个女强人，不过，我知道，她的心其实特软特别细心，也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类型。谁要是病了伤了她准是在身边照顾着的那个。

正想着，飞机就到了硕放，出了机场，门口有一辆红色的小车甚为惹眼，一个穿着粉红色职业装的卷发女子靠着车门对我招手，那不是颜一如是谁，于是我也对她笑着快步的走了过去。上了车，我就对她说，“如姐，你和心月姐没联系吗？”

她冲我妩媚的一笑，“哪儿能啊……她人在深圳呢，挺忙的……也挺苦的。”我就沉默了，知道这社会难混呢，什么不得有钱有关系有门路了才能顺顺当当的。我记得心月学姐是学表演的，人长得很漂亮，跳舞唱歌也特别棒，学校里的很多大型节目她都是当主角，后来还没毕业就有些导演广告商什么的找她演过一些二三号的角色，拍过几支小广告，毕业以后她便去了上海发展，辗转又去了深圳，从此便没了消息。

大约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市区，我说，“如姐，你住哪儿啊？”

“城中花园那片呗。”她说。

“那还不错嘛，你家伙还是混得满不错的噻。”说着，我就笑了，能看见这些我熟悉的人都能过得好我就觉得欣慰了，结果不想颜一如却瞪了我一眼，“这也叫好啊，真正好的是摩天360，180/209米，排在中国高楼高度的前17位。”

我就又笑了，“摩天360，这名字不错，我喜欢来着，如姐，咱就住那儿去，你把你的房子给卖了，我们就去那儿买套房子去。”

“别，那儿房价高，你这一身干净的哪儿有那么多钱啊。”她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当然，不是真鄙视的。

我说：“我在上海好歹也是个副董吧，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正找不到地儿花呢。”

她听了眨巴着眼睛忽然猛的一拍我的肩膀，“去死吧你，真是个人民的祸害，现在多少人吃不上饭啊，你倒在这里奢侈了。”

我呵呵笑着不答话，她就忽然愣住了，表情严肃的瞪着我说，“你丫不会真想在我这儿筑窝吧？”我说，“是啊，是啊，明天就去找工作去。”她就忽然不说话了。

车开到了一个小区，颜一如学姐把车停好了就领着我进了电梯，出电梯的时候她又忽然说，“锦苏，到底出了啥事儿，你不是和莫南结婚共建爱巢了么，干嘛还要来我这儿落窝啊。”

我鼻子一酸，慌忙转过身去说，“得了，不欢迎我我住宾馆去。”说完我就伸手去按了电梯的按钮，她就一把拉住了我，“锦苏，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想问问你出了啥事儿。”

我说，“没事儿，我哪儿能有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颜一如学姐就看着我，秀眉拧在了一块儿，眼神特别的关切，“真没事？”我就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出了声响，我这人就这样，有再大的苦你把我丢那儿不闻不问的过个几天我就屁事儿都没了，可你一关心就控制不了，那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颜一如就一直抱着我，隐约间听见她的叹息。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了床，昨晚哭得太厉害了，半夜三更的就开始一边敷冰块儿一边吃泡面，睡了也还在敷冰块，整整敷了一晚眼睛才没有肿起来，然后做了次面膜，化了妆就谁也看不出昨晚哭过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