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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门徒之夜(2)
那中贩卖毒品又当着妈妈桑的生活,楼心月在深圳、香港那块地上过得太久了,是真的累了,所以,这次她回到重庆来开娱乐城就是打算金盆洗手的,她知道毒品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自己从来就没碰过。可是万雅说她要金盆洗手也成,只是要帮她把重庆这边的门路给打开了才行,所以她终究没能这么快的如愿。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起来,楼心月开了门来,看见外面站着的是个很高大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平头,穿着西装,耳朵上有银色的小巧的耳环,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翡翠绿的戒指,眼神是冷冷的,楼心月微微一怔就扑进了这个男人的怀里,声音里有掩饰不去的惊喜,“李威,你总算回来了。”
李威抬手拥住她的腰,冷冷的眼神里就闪烁过了一抹难得的温柔,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有点点晶莹的泪水,是的,这整整一周的时间里,她就没有一刻安宁过,十多年来都是如此,每一次李威出去办事的时候她都无法抑制的替他担心。
因为她是那么清楚的记得十一年前的那次,李威去了云南,回到她家门前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腰上中了枪,血不停的流,把她吓坏了,慌张的把他扶进了屋子,李威让她拿来了药箱,蜡烛和刀,然后叫她别看,她就捂着脸,但还是从指缝里瞧见了李威自己取子弹,上药的情景,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脚都软了。
当时她看着李威,眼睛里明明有很痛苦的神色却只是皱着眉头不哼半声疼,她就觉得心里特别的难过,于是她走过去,默默的接过他手里的药箱帮他上药包扎,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问了他很多次,“疼吗?”他都摇头,只是说,“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得了消息对我们这群人采取围剿,我逃到了山上,跳下了山崖,还好不是特别高,山崖下面又是水,才躲过了一劫。”他的这一句话,依然说得是如此平静,她的心里却是心惊肉跳的,对这个男人她感到了愧疚和心疼。
也是至那以后,她便收敛了很多,也是更加的小心翼翼,都是比较小批量的,而且做一次就要休息好长的一段时间,那只是因为她害怕了,怕李威出事儿。
李威抬手轻轻的抚着她依然美丽的脸庞,微微俯身吻了吻她因担心而微微苍白的唇,“心月,我没事。”说罢,一弯腰就将她横抱了起来,关了房门,把她抱进了客厅放在沙发上,眼睛里有掩饰不去的柔情。
从一开始,他从决定跟着楼心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确定了自己是喜欢这个身世悲凉却非常坚强的女子,所以他甘愿放弃了在赌场里轻松又赚钱的差事,不顾老板的挽留,义无反顾的来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冒险,从头做起。
但是那份情意一直都是藏在心里的,他从未说出口,只是默默的陪着她,保护她,整整十年,不求任何一丝的回报。终于她也是明白他的心意的,她看他的眼神里是为他担忧,还有对他的信任,终于在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庆功宴上,喝了酒,在半醉半醒的时候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第二天一大早就手牵着手,像那些平常的小情侣一样的去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至今已经五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是越见深厚。
她说她想要隐退了,等帮万雅姐做完了最后的这几单生意她就安安心心的经营娱乐城,和他在这座城市里慢慢的老去。他只是微笑,满目深情的看着她说,“好。”是的,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舍了自己的这条性命来为她完成的。
楼心月伸手圈住了他的腰,看着轻声的说,“威,待会儿十一点钟,万雅姐会派小丽把货带到娱乐城去。”
他握住了她的手,藏在自己的掌心里,在她的身边坐下来说,“恩,我叫桑妮她们几个先过去接应,她们都很熟悉中间环节,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点头,温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终于觉得安心了,看见他安全的回来她就真的安心了,等这几单生意完成,她就收手,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好妻子,他们一起做对平常的夫妻,不要再让他去冒险了,她害怕他的离开,她从来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他忽然的离她而去了她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李威拿起电话拨了号,“桑妮,你们先去娱乐城那边接货,凡是小心点,最近查得挺严的。”说罢,楼心月就听见电话那头有轻微的声音说着什么,李威就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那你和文岚先去娱乐城,让可英留在那里照顾安菲,我和心月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楼心月说,“安菲怎么了,毒瘾又发作了吗”
“恩,”李威的眉头紧紧纠结起来,“这次,她恐怕是熬不过了。”
楼心月便没有再说话,只是迅速的起身换了衣服就和李威匆匆的出了门,进了电梯,下到三楼,出电梯转左,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是个看起来轻轻秀秀的女孩子,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发,眼睛特别的大而有神,看见了李威和楼心月就让开了身,脸上一副焦急而欲哭的表情说,“心月姐,安菲她好像快不行了。”
楼心月几步就进了屋子,一边安慰着女孩子一边走向了里间,一进门就看见有个模样本来很俏丽的女孩子,才二十四五的样子,但是此刻已经面黄肌瘦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口中不断的有白色的泡沫涌出来,身体有节律的微微抽搐着。心月走过去,轻轻的拉住了床上的女孩子的手,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哀泣,低喃般的唤着女孩的名字,“安菲,安菲……”
床上的女孩子动了动手指,似乎还有着一丝的意识,她握紧了楼心月的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张口就涌出了更多的白色泡沫,眼睛里没有光泽。
楼心月强忍着自己眼睛里想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看着安菲,这个女孩子还那么年轻,本来应该依偎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的怀里微笑着,像一朵最艳丽的太阳花,只是命运弄人,很多事情都叫我们始料不及。
屋子里的三个人就这样看着这个叫做安菲的年轻女孩子的生命慢慢的流逝离去,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菲最后失去了任何的反应,身体也渐渐泛了凉,她死了,是的,死了。
那个清秀的女孩子就扑在楼心月的怀里哭了,声音里有微许的嘶哑,低唤,“心月姐……”话音未落,她的泪水就已经一滴滴的洒落了下来,像一场雨,在这重庆的秋天里更显得苍白而空洞,楼心月抬手轻轻的拍着女孩子的背脊,“可英,生死有命,我们只有好好的安葬安菲。”
李威站在门边,看着眼神清寒如水朦胧晶莹的楼心月,静静的抿着嘴唇,他的背后是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窗外,苍白的天空,无数高大的楼房林立,下面的人们来回穿梭,谁知道这一刻,这地球上又有多少个生命里我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