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蠢蠢欲动

正值吉娜端上美食，三个爷们儿也就此打住。赫连宏喝了口看似不辣却让人头皮发麻的羊肉汤道：“什么东西这么辣？这里很是干燥，为什么还要吃这么辣的？”

吉娜看赫连宏的模样，噗嗤一声掩口娇笑。但突然发觉自己失态，又急忙低下头去。

古老摇头无奈的道：“看看这世道，你是看惯了南朝的教化之邦。我这里还是封闭的很哪。只有男人逛窑子，女人却出不得门，那些个癸水邪派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越是封闭就越有对开放的向往啊，好奇心害死人哪，越是这样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随即拿起糙面囊大口嚼了起来。额尔古道：“这个是西域的番椒，辣的很，我们这里干燥炎热，正是需要把汗发出来，不流汗就很容易中暑。天气干热身体就会本能的锁住水分，结果也就容易造成内热不散，所以啊我们要常出汗出大汗，再大腕喝水就是了。”

餐间赫连宏见那吉娜只是坐于桌边一角，小口的吃着。而那小孩子则是喝着刚挤出来的生牛奶。暗自思绪，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小的一个村庄就要我学到不少。

饭毕，赫连宏问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讲道？应该快十六了吧。”

额尔古道：“你想去听？我陪你一起？后天就是十六。明天也就是上山祈福的日子，后天是听道。”

古老怒道：“去什么去？人家一个过路人而已，沾染那些东西干啥？我看是你小子想去吧。”

额尔古的心思当然瞒不过自己老父亲的慧眼，一张老脸通红的道：“老爷子你留点面子给我呗。”

赫连宏看着这父子两只觉得那看似高大的汉子，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心里也在暗自思考，这个老爷子的见识可相当不凡了。

……

到得酉时初，一些下地务农之人陆续回来，回来后就闭门不出，随着黑暗降临，大概也就戌时的样子，各家各户就开始熄灯就寝。赫连宏觉得新奇，正好遇见古老出来喂马，走上前去问道：“古老，这村里人这般早就休息了？”

古老嘿嘿一笑道：“还不是那些癸水邪派干的好事？这大热天的都没人乘凉了。一来都沐浴休息，准备明天的祈福。二来嘛，嘿嘿，也不知道那些道士们搞了什么鬼，男男女女神秘兮兮的，就想着干些那事。你说一个个的不垮了身子？”

说罢摇头回房，也不理会站在一边的赫连宏。即将关门之时却有对赫连宏道：“你也休息吧，不要再外面走动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村里人迷信所谓的癸水仙师，我就觉得这村里阴森森的。上回出来上茅房，大热天的却起了一身鸡皮。”

回房后的的赫连宏并没有急于休息，而是凝神静气打坐于床上。一来恢复自己一路赶来的损耗，二来也要总结一下自渡劫以来的收获，更主要的是赫连宏要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极致。毕竟自己也是年轻气盛，刚才听了古老的一番话后，下了决心要将那癸水派弄个明白。

待得三更刚过，精气神已经饱满的赫连宏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感应惊醒。当下散开神识想要捕捉外界异常的蛛丝马迹。

随着神识缓缓的散开，却是毫无发现。村里一切如旧。村口的老槐树，树下的一口老井，被打扫的一干二净的街道，毫无一点光亮的村落。神识再远散开来，模糊中感应到后山灯火辉煌的道观，观前随风摆动的柳树，观内不少打坐修炼的道士，还有一股强悍隐晦的气息。

赫连宏本想加把劲再延展神识看个究竟，但是突然一股疲惫感袭来，让自己不得不停下脚步。原来刚才自己的神识已经延展到了极致。

感应一下，二十多里，自己吓了一跳，金丹的神识已经比筑基时强了十倍，而且感应事物的清晰度也大不相同。赫连宏暗想，玉简中说道，金丹初期的神识可离体十里，折半可见露珠滴落蚊虫蛛网。那么自己的神识却是他人的一番？不过想想小碧如何吹嘘神兽功法的强悍，还有那可怕的天雷，自己也就欣欣然了。

神识虽然没有找出异常，但是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赫连宏忽然想起崔玉郎的天眼，心想自己还是半道出家，没有基础，没人指引，往往找不到处理事情的关键点。

正在为此苦恼之时，赫连宏却瞟见了月光散落的木桌。一条小蛇歪着头看向月亮，当赫连宏转头之时，那蛇头也同步的看向自己，而后一人一蛇对视片刻。赫连宏失声道：“你这是要吓死人那，你那样子是在拜月吗？为啥向见了鬼似的？”

奇怪的一幕出现在赫连宏面前，那小蛇居然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尾尖竖起蛇口轻吹！

赫连宏在暗叹小碧的人性化表情的同时，轻声问道：“搞什么鬼？怎么了？”

良久，小碧轻吐人言：“好舒服啊，你不觉得吗？好重的阴气，好旺的水属精气哪。好久没对月吐纳了，真是回味哪。”

赫连宏闻言，鼻翼轻动，嗅了嗅道：“怎么回事？这个水性精气哪里来的？难道有什么天材地宝？不对，不是自然的，要不然我自会感应的到。哪里用得着动用玄武噬天诀？”

小碧撇撇嘴巴道：“还是不到家啊，反应迟钝！榆木脑袋，猪脑子，干大没用……”

赫连宏刚要反驳，却见小碧又嘘了一声，道：“注意体会，又来了。”

这次赫连宏用心感应，发现这些水性精气都是从挨家挨户的村民身上散出，而后又飘向了天际，最后都往一个方向飞去，那就是——癸水观！

看着赫连宏一副奇怪的表情，小碧说道：“这不和武大哥的《生灵之血》异曲同工吗？只不过这个也太下层了吧，也不霸道啊。”

赫连宏心思着，原来这些水性精气是来自人体，怪不得自己感应迟钝。难道这些道士是要修炼什么邪术？当下再仔细感应了片刻。收回神识问道：“怎么会自动散出精气？还有，你说的阴气哪里来的？我也感到了，比那普通的埋骨祖坟都来得浓郁。”

小碧摇头叹气道：“你发现没有，现在只有我们居住的古老头一家人没有精气散出，全村还有三户人家没有。两家是光棍，一家是寡妇。嘿嘿，有趣哪，最有趣的是哪家，老翁和儿媳的，哈哈哈，你们人类啊，就知道说我们兽类，看看你们自己，笑死本仙了。”

赫连宏满脸黑线的看着小碧，当然知道它所为何事，同时也在想，这个癸水派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小碧看出赫连宏的心思，当下道：“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修炼法术，要么就是采集人体精气搞什么鬼东西。这里阴气之所以重，是因为这些人体内的阴阳已经不平衡了，他们的阳气太弱了，阴气就占据了主导。这些人没有出现不良症状，反而越发精神，自是因为那道观之人动用了法术，这是要榨取他们所有的精华啊。”

当下转头看着赫连宏道：“我知道你觉得武大哥的《生灵之血》邪恶血腥，同时还觉得我们兽类的法诀不如你们人类的光明正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像这些道士的修炼之法更是要人油尽灯枯，贡献出最后一滴精华，不但耗时耗力而且还要人在快乐中贡献，在极乐中死亡。与之我们兽类功法相比也不见得光明多少，反而多了一份虚伪。我觉得你应该看开一些，毕竟修道都是与天争命，物其所用，仁慈不得。”

赫连宏听了小碧的言论，虽然在心里也是赞同，但作为人类的本能还是让自己放之不开。

赫连宏岔开话题道：“你以后别这样神出鬼没的，有没有什么方法唤你出来？”

小碧没好气的道：“我早出来了，是你没察觉而已。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呗，难道要我帮你？不过有难事的话就在心中默念即可，我能感应的到。”

赫连宏又说道：“我想看看这个癸水派是何神圣，明后两天与村民上山看看，要是有机会定要铲除了这个祸根。”

小碧嘿嘿的笑道：“小子终于开窍了，五十多个修士，还有个金丹修为的，统统吃掉，又能增加不少修为哪。可惜本仙没法子增加了，就便宜小子你吧。只有两个结丹的，正适合你啊，哈哈。”

赫连宏心想，本来铲除那些个邪派是为了为民除害，但是落到小碧的耳里却成了自己增加修为的契机。这人与兽在某些事上还真不能同日而语。

想到此处，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试探道：“两个金丹修士，一个是后期，那另外一个呢？我能对付的了？要不就由你来出手，我也好观摩一番。”

小碧呸了一声道：“观摩个屁，一个初入金丹，和你一般的菜鸟。另一个是后期，估计也就是那里所谓的教主吧。就这样的渣渣还要本仙出手？真怕落了本仙的名头啊。”

又道：“你小子不是诡计多端吗？敌明我暗的，好办事啊。哈哈。不过我提醒你下，要好好利用武大哥的噬天决，那可是取万物精华的上层功法，我是无缘修习的，很是羡慕啊。你要是能将武大哥和我传你的近身搏击之法修到得心应手，不说无敌之人间界吧，起码也是难逢敌手了。静气凝神吧，也快天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