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难忘的过去

城南公墓是一座小山包。这里不像城西墓园，有专人打理。在这块地方长眠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或者是外来户客死异乡，时值九月，杂草丛生。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扑簌簌”飞过，间或的怪叫几声。昏鸦尽，小立恨因谁？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一个白衣女子，枯坐一座坟头，面色沉浸如水，眼神如梦似幻，嘴里喃喃吟诵着。坟前是一束香水百合，还有水酒两杯。有风吹来，纸钱灰烬飞舞，说不出的诡异凄清。

“世人都道“黑张飞”乃一介莽夫，杀人贩毒无恶不作，可有谁知，在我的心中，永远不曾忘记过你？你也说过，不在乎外人的评价，有我足矣！可是你呢？如今在何方？”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女子恍然未闻，依然喃喃自语：“那些日子里，你知道自己气数已尽，就狠心把我送走，等我知道消息回来时，陪伴你的只有你的老母亲。一辈子打打杀杀，换来的是什么？如今她老人家也去了，就在你的旁边，你们母子地下团圆了，如今可好？”

李承哲任家齐林妙杉三人默默的站在张小萌的身后，不发一言。良久，林妙杉轻轻上前，把怀里的那一束菊花轻轻的放在坟头，垂手站立。

任家齐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还有一丝不安，他看着眼前呆坐着的张小萌，心里酸痛难忍。这个傻女孩，到底经过怎么样的经历？

墓碑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夫张斌之墓，妻张小萌泣立。”任家齐脑袋中却是“嗡”的一声，她嫁过人了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到有人提起？

林妙杉蹲下身，轻轻的搂住张小萌，低声安慰道：“萌萌，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乖点，啊。”

张小萌把头倚靠在林妙杉的肩膀上，默默的闭上眼睛。让情绪平复了一下，低低的说道：“我没事。今天是他六周年忌日。我来看看他，顺便把我最近的近况跟他说说。这里，没有江湖，没有斗争，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最是合适。”

“萌萌，你不怪我把他们带来吧？”林妙杉说。

“怎么会呢？杉儿，这些事家齐早晚要知道的，他有选择的权利。”张小萌站起身，脸上的脆弱已经敛去，代之的又是那副沉着干练的模样。

“家齐，承哲，谢谢你们能过来。”张小萌淡淡的说道，任家齐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和莫名的心疼，他指着墓碑哑声问道：“萌萌，他是谁？碑上为什么这样写？”

“这还用问吗？他是我的丈夫，当然要这样写了。家齐，我有过亲密爱人，还有着不堪的过去，今天，我特意到这里来，就是想考虑清楚，要不要答应你的求婚。当然了，你也有后悔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提前过你曾经有丈夫，而且他已经去世了！”任家齐非常愤怒，他觉得自己受了愚弄，难道，这个女人一直在玩弄他的感情？

“这些是事实存在的，我总不能看见人就告诉人家我有过老公吧？你也没有问过。”张小萌冷冷的说道，看着任家齐那痛苦的样子，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朝下沉。

“可是我不是别人，我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哪！”

“我们既没有订婚也没有结婚，一切都没有开始，你可以选择离开。”张小萌的心痛的揪成一团，难道她看错他了吗？还认为他是那种能理解她的人，看来她错了，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一个是不在乎女友的过去的。

“你说的没错，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也许，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我，什么也不是。”任家齐的心冷的像块冰。

“我确实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可是……”

“你终于承认是吧？没有可是。萌萌，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可曾爱过我？哪怕是一丝一毫？”任家齐直直的看着张小萌的眼睛，里面的那种神色复杂的连张小萌也分不清具体是什么。

“哎呀，家齐！你怎么这样子？前因后果你知道吗？你既然不知道你这样子对萌萌是不公平的！萌萌是个好女孩，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家齐，如果你不想将来后悔的话，我们回去说。”林妙杉看着两人不对劲，急的跳脚。这个家齐，真会来事儿，本来萌萌今天的心情就不好，他还来添堵。萌萌爱不爱他，还需要说吗？他自己就感受不到？

“是啊，萌萌，你也别说什么，我看萌萌也累了。我们回去再谈吧。”李承哲拉着任家齐转身就走，后面，林妙杉挽着张小萌默默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