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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曲赵侥幸出魔窟,仓皇逃命坠
第十三回曲赵侥幸出魔窟,仓皇逃命坠悬崖
赵琼看见是曲鸣,又惊又喜,急忙从床上下来,谁知还未下床,双腿一软,便跪坐在地上。曲鸣忙上前将赵琼扶起;赵琼看着曲鸣眼泪怔怔地流了下来。
“别哭了,你看,我来接你了。你这一哭,眉毛鼻子都黏在一起了,可是远没有以前可爱了。”说罢,伸手拭去赵琼脸上的泪水,但是那眼泪像是流不尽的泉眼一般,不住地往外流。“你要是一直这么哭,等会我把你带出去,见了风,这眼泪就会变成麻子,长在脸上再也去不掉了。到时候走到大街上,人们都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就长了满脸麻子?到那时候,我也只能逢人便说,你是这天上的仙女,到人间是没有选好地方,落在了一片芝麻地上,所以才有这么一脸麻子,到那时人们便要叫你芝麻仙女了。”曲鸣这一番说笑,果然让赵琼破涕为笑,可转眼间,又将小脸拉下。
“我都说了,不要你来,你为什么不听我话,这魔宗岂是善地?这魔宗之人又岂能是善者?你可有伤到?”赵琼含泪说着道。
曲鸣并未回答,反而“扑哧”一声笑了。赵琼见曲鸣发笑,十分不解,便急着说:“到底怎样了?是好还是不好?”曲鸣却笑得更加得意了起来,片刻之后,才低声地说道:
“其实是我看你这般担心的样子十分好看。”而曲鸣的心里却暗道:看你担心自己,心里十分欢喜。
赵琼将头微微低下,浅笑地说道:“你又开玩笑,拿我寻开心了。你怎么一个人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来了,也不带一两个帮手?就敢闯到这里?”
“我,我是,是怕你一个人害怕。”曲鸣并没有把自己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告诉她,也不打算告诉,但是倘若当初没有这样的一出,恐怕自己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前来救她,毕竟见到赵琼如此担心自己。曲鸣继续说道:
“既然这不是什么善地,我们自然不能在这里久留,我这就带你走。”
赵琼擦干眼泪,点了点头;曲鸣扶着她,一步步向窗子走去,可未走出两步,便瘫软下去,曲鸣伸手拦过,正好摊在了他的怀里。曲鸣借着烛光,看见赵琼的双颊上,此刻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甚是娇美,一颗心跳得剧烈,似是要从嗓子眼蹦出一般。
“我,我中了魔宗的逍遥一日散,使不出力气来。”
曲鸣见赵琼这般就早已猜到,便将赵琼放在床上,把床单抽起,将赵琼裹在其中,负在身上,像妇女背孩子一般,把赵琼背在身上;他将胸前的床单角紧了紧,便提气跃起,如此可以从房顶的洞中越出。赵琼贴在曲鸣的背上,双手紧紧地环着,十分踏实,不知不觉间两颊就已经红得发烫。因为负着赵琼,故而身形较之之前肥大不少,所以出洞之时不免把四周的瓦片撞飞了一两张,那瓦片顺势掉在了地上。两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同时也引起了魔宗人的注意。
曲鸣只听见身后有人大叫道:
“是谁?”
继而一阵尖锐的口哨声响起,片刻,一阵阵口哨从四面八方响起,且愈来愈近,显然是魔宗的暗哨尽数发现了有外人闯入。曲鸣心中料想不好,却也知道不能停下,足下不知不觉地加快。
突然眼前一片红影,柳骞栏在了曲鸣眼前。
“曲左使,这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这背上,又是谁啊?”
“这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哼,关系很大;我先告诉你,宗主最恨背叛之人,所以左使还是好好想清楚。而且,既然宗主已经答应会把赵姑娘还给你,只是时间问题,曲左使何不等一等呢?”
曲鸣眼看着四周的人不断聚集,说道:
“我入你们金焰圣宗,又非我本意,是那宗主让我入的,又不是我一心想去。叫你的人快点让开,不然动起手来,我可没个轻重。”
“哈哈哈,去左使真会开玩笑。我看,该让开的人是你吧!”未等话音落下,柳骞便从腰间抽出一把不足二尺的软剑来;抖动着软剑,发出“飕飕”的声音,直奔向曲鸣的眼睛。曲鸣侧身躲过,那软剑又跟上,剑尖像是毒蛇口中的信子,不停地在曲鸣眼前抖动着。柳骞将内力运到剑尖,使那软剑发出簌簌的声音,一寸寸向曲鸣逼近。曲鸣使出“消息七式”中的抚字诀,指尖在软剑上轻轻拂过,突然间运内力一弹,软剑瞬间偏离了不少,柳骞的虎口也被震得鲜血直流;这一招正式借力打力的招式,那柳骞自己使了多少力道,便被曲鸣加之在自己身上都少力道。正当此时,曲鸣一个上步,游走至柳骞身后,一击而中其大椎,柳骞一口鲜血将要喷出,却被咽了回去,双腿几番颤抖后半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咬着牙道:
“曲鸣,你别得意,还有更麻烦的等着你呢!”
柳骞说罢,便起身,踉跄而走。
曲鸣见柳骞虽然退去,但宗内其他人却涌了上来,其间不乏好手。刚躲过去面前的一把弯刀,便觉身后有异样,一人正使着一个大杵攻向曲鸣下盘,曲鸣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使“翻”式,横身冲出了包围。曲鸣背上的赵琼见他已冲出包围,便道:
“你出了庄子,便向西南奔去,约有一百二十里,便是临安的城郊了;近来临安城内必定会多了许多江湖中人,他们魔宗历来与江湖各派势不两立,所以十有八九不会继续追下去,切莫向西,西边是一处断崖。”
曲鸣依赵琼所言,辨清方向,发力向西南奔去,还未跑出五里,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喊:
“曲兄弟,等等老夫——”
那声音近似耳边,可是当曲鸣回头看时,却发现身后黑黢黢的,看不点半点人影。
曲鸣正全速奔跑,突然间撞到一硬物上,曲鸣本震得向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竟然是淳于谨!
淳于谨立在曲鸣面前,似笑非笑,看起来十分可怖;曲鸣并没有和他言语,从淳于谨身边一侧跑出,淳于谨亦是一侧跟了过去,曲鸣见淳于谨在身后总也摆脱不掉,便左右错着步子跑,淳于谨便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曲鸣跑一段,便回头看一下,却见淳于谨在身后气定神闲地跟着,不紧不慢。曲鸣只好扶着赵琼,一路向前跑,这时只听赵琼在耳边说道:
“前边是断崖,不能再走了。”原来曲鸣为了躲避淳于谨,竟然跑错了方向,难怪淳于谨不紧不慢地跟着,毕竟前边没有路,这二人总不能去跳崖。
曲鸣回头看见淳于谨依旧在身后跟着,只听淳于谨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不错,前边是断崖,你可还要跑吗?”淳于谨追了这么久,气息却丝毫不乱。
曲鸣此刻想要变换方向,却是为时已晚,隐隐星光下,曲鸣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断崖。曲鸣放慢了脚步;淳于谨亦放慢了脚步,但依旧在曲鸣身后。淳于谨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道:
“曲兄弟啊,我淳于谨既然答应了你明天放人,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这样一来,大家面上,不是都不好看吗?”
曲鸣一步步地向后退着,大口喘着气,他看淳于谨追了这不下三十里地,中间从未停歇,此刻说话中气十足,心中便不敢小觑于他,现在赵琼在身上,也不敢轻易与他动手,以免伤到赵琼。
正当曲鸣无措之时,赵琼在曲鸣耳畔道:
“跳下去。”
曲鸣恍惚一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赵琼又在耳边道:
“跳下去。”
曲鸣看着淳于谨逼得越来越近,便将心一横,快步走至崖边,纵身一跃,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了。
曲鸣想到自己反正已是将死之人,可是赵琼却不该这样死去,便努力将身子翻转下去,好让赵琼落地之时有自己作为肉垫,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存活下去。赵琼似乎发现了曲鸣的想法,便极力扭动着身躯。包裹赵琼的床单早在曲鸣奔跑颠簸中就已经松动,此刻经赵琼的扭动全然散开,曲鸣见床单散开,便转过身紧紧抱着赵琼;在熹微的星光下,赵琼的脸上竟是挂着浅浅的笑,还有两行清泪。原来赵琼早已想好,与其落在魔宗手里,倒不如死去,只是要拉上曲鸣为自己陪葬,她轻轻地说道:
“你的这一番心意,我都明白,我心里也是欢喜的很,只可惜,我们生的时候不能在一起,但是现在好了,我们能死在一起,便是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孤单了,我真的欢喜的很。”一滴滴眼泪,落在曲鸣的脸上,带着温热。
“我现在就娶你,要你做我的妻子,你看,那满天的星星尽是我们的见证,那草木便是我们的宾客,这深谷,这正好是我们的洞房”
赵琼将头地下,靠在曲鸣的胸前,听到了曲鸣有力的心跳。
两人在深谷中急剧地下落,耳边风声不止,呼呼作响;曲鸣看着天空,数颗星辰透过层云,投射下水一般平静的点晖,毫无波澜。此刻曲鸣的心,亦是毫无波澜。他看着自己怀中的赵琼,笑得那样灿烂,自己也将嘴角上扬,笑了起来。耳边的风依旧呼啸着,曲鸣嗅到了一股草木的气味。
柔韧的树枝像是利剑一般,刺着二人的身躯,还未等着疼痛爆发,便听:
“嘭——”一声巨响传来,二人重重落地。在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刹那之前,曲鸣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赵琼向上推去,落地之时,全身似要炸裂开来般疼痛,一股甜腥直冲上来,冲过喉咙,直接从鼻孔喷涌而出。
曲鸣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上已是为数不多的星星,和身边的赵琼,闭上了眼睛。
赵琼看着曲鸣,昏厥了过去,紧闭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