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或者爱情（2）

张梓虹却是大方地，睨着他：“怎么？不给进？里边有女人？”说着给了他一个嘟嘴的表情。

高敬鸿看着她，一边关门一边拉她进来，手使了点劲使她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顺手就接牢了，随即看看她那晚交锋之前一样的迷离的神情便也没有客套，勾下脖子就亲，等她气喘得不一般的时候就放倒在小客厅唯一的那张三人沙发上，一边给她解衣一边迫不及待地凑了去。张梓虹配合着他，他上身还没全下来就伸长了双手去抓了他的头发把他拉扯下来。

比之几天前在酒吧的激烈，这次显然温和得多。两人在沙发上缠绵了近半个小时，双方都不肯示弱，暗暗较着劲。最后仍是高敬鸿使出他的绝杀技，把身下的女人从躺着的状态拦腰抱起，跑出阳台，把她放了使她半趴着双手撑在水泥砌的半人高的灶台上，背对着他……张梓虹比起在酒吧更无所顾忌地狂呼大叫。高敬鸿整个人都炸开了，炸得全身虚脱。

分开后，他累得走路都打忍，回身几步退回房间倒在床上不想动了。张梓虹则直起腰，摸索着扶住阳台栏杆，挂在上边喘气。

就在高敬鸿迷糊着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听得门锁响。他翘起上身看去，张梓虹开门出去了。

她还是回她的房间去！

她来的目的果然很单一！

知道了是这样的交往方式，高敬鸿反而放得更开了。

在公司上班时，彼此见面仍是一般的同事。他也听说了张梓虹正在谈恋爱，对方是个富二代啊官二代之类的，总之经常一大把一大把鲜花洋娃娃之类的东西伴着出现在公司楼下等她下班，然后同车离开。她的宿舍也不是每天都有人住——当然，她并不是只有这个地方可住，据说她还有自己的公寓房，或者也还可以回她父母家。人家可以栖身的地方可是不止一两个，而自己，却因为没有可以属于自己的窝而只能眼睁睁地放任恋人打道回府到其父母身边去做孝顺女了。从这个角度看，他和张梓虹不是一个级别的。也因为这样，高敬鸿就很清楚了自己的角色，尽管有些难接受，但是在宋媛要离开的这个伤怀阶段，他真是很需要女人的慰藉，但是毕竟和宋媛又没有最后了断，新开始一段恋情又不能说马上就有——何况张梓虹也不差，是这么个可人的同龄美女，还是个多金美女！尽管是同事，但估计她也未必会对人声张这样的事情。毕竟相比他一个未婚男的，她的顾忌应该要多些——虽然也未婚，但至少比他条件好吧？所以他说服自己摒弃了多余的想法，很快就调整自己的心态接收下来。

第二次庆祝后，高敬鸿和同事们都混熟了。作为暂时没有谈恋爱的单身男人，他也经常参加同事们的大聚会小集会，基本每个周五都和大伙一起出去，要么吃饭，要么泡吧，要么K歌，要么组合进行；周末偶尔也一起外出活动，郊游，踏海，看球赛……诸如此类。

张梓虹来找他后的下个周五，同事们小范围聚会，竟然是为泡吧那时女生选男生大腿坐促成的一对庆祝。高敬鸿自然也去了——他现在晚上都不去找宋媛了，找她她也不留他住，因为她那边的房子转租出去给人了，她自己这最后这些天都是住客厅沙发，所以他晚上去不方便，一般都周末白天才去看看她。

这样的小聚，一般也就是找个饭店谁什么事请吃个饭，大家捧场，一般都没有下场，吃完聊聊就各自散了。张梓虹和谁都不会走很近，这样的聚餐她本来很少参加的，可是这次她来了，还很给人面子，早早都到了没有迟到——平时聚会她经常迟到，尽管她是开跑车比谁都跑得快的。

吃完饭，散聊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上厕所，是要撤的节奏了。张梓虹隔着个同事好像很自然地问高敬鸿：“你一会是不是要回宿舍？”

高敬鸿点头，看着她。

她很有意味地笑着说：“我也回，顺路搭你吧。”

高敬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说了个好字，没多话。

被隔着的那个男生不乐意了，摆出一副受冷落的表情叫屈：“美女虹怎么可以这样？要搭也搭我吧？我在你旁边离你比较近好吧？他那么远！”

张梓虹也玩笑着推开他：“你没他帅！”

男同事就做委屈状逗人。

大家都没当回事，一哄而笑。

高敬鸿跟着张梓虹去坐她只有两个人位置的跑车，本以为就是回家，直接回家，可是张梓虹并不。她一溜烟撒跑，直接把高敬鸿带到大晚上没有什么人的比较荒僻的海湾，还没等他晃过眼来看清周边的环境，她已经扑过来了，一边深入地去探他的口，一边含糊地念叨：“你想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我！你害我啊！我要你，要你……”

高敬鸿尽管心头多少有点为自己扮演的角色悲凉，但还是应和着她，给了她她要的疯狂，而自己可能因为心态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车里不好动作，他没有很充分地燃烧炸裂，像温水泡茶，味道没有出来。

他以前和宋媛说这个比喻：100度的水可以泡茶，80度的也可以，60度的水也还是可以，但是泡出来的味道会非常不一样。懂茶的都知道，沸水冲的茶分外甘裂清香，而不够温度的水泡出来的，就是温温囊囊不爽气的。他说和美女做激烈的就是沸水冲茶的爽裂感觉——他那时候是拿来蛊惑宋媛积极一点的。

张梓虹满足了，趴在他身上喘气，这次没有立即要分开。看到他好像很累的样子，她还带着点关心意味地问起：“怎么了？很累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高敬鸿半眯着眼睛，“有点累。”

张梓虹便要挪开，“那你休息会吧。”

高敬鸿多少有点不舍地拉了拉她的手，有点不甘心也有点无奈地说：“你，对我，就只能这样是吗？”

张梓虹抽出手，坐直身子，看着方向盘，不说话。

高敬鸿呼口气，没有动，也没有看她，闭上眼睛。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呆着，直到张梓虹的手机响打破沉静。她接了个叫她去某个地方的电话，答应了说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也没有看高敬鸿，直接打火，说：“我送你回去吧。”

高敬鸿翘起身，理了理头发，整整衣服，淡淡地说：“不用了，不顺路。我自己回去可以了。”说着就启门迈了出去。

张梓虹冷漠着，还是没有看他那边，听到关门响声，直接就踩油门开走去了。

高敬鸿望着转眼就变小了的车屁股，叹口气，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迈步，一步一步地数着走，走了好一会才回到大道上拦了个的士。

第二天他去帮宋媛打包快递了行李，吃过晚饭便走了。从她那边回来，因为不同区，路程还是有那么远，坐地铁都得将近一个小时，20多个站。

从过年回来，离别的阴影就罩在两人心头上，压得双方都喘不过气来，以致于高敬鸿都不想去多想这个事。但是离别的过程又是那么长，前后有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吧，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太折磨人了。不过终于也要走了，周三下午的火车。高敬鸿打算请周三整天的假去送她。因为这个原因，周日那天宋媛说要和姐妹们聚头，高敬鸿便不去凑热闹了。一个人呆在家里灰心丧气的，有种困兽般的愠怒，好像想弄点什么出气，但是又找不到决口；连喊的外卖都不想吃，就只是喝了开水和饮料。

不过事情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他好容易说服自己扒拉了几口饭喝了几罐啤酒简单冲了个凉准备上床去眯一会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平日里同事相互串门还是很经常的，但是周末的时候大家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去活动的活动，基本没有人会留在宿舍，所以这时候有人来敲门他想不到会是谁。

门打开，看到是张梓虹赫然站在那，高敬鸿还是有点晃眼，不太敢相信。

张梓虹看了看他也不等他开口，侧身就挤了进来。看到桌上还有大半的饭盒，她有点不自然地回头来搜寻他：“还在吃饭啊？”

“吃过了。”高敬鸿平淡地说着，一边往里间卧房走，一头倒在床上，摊开双手，瞪着天花。

张梓虹有点受落，跟进来，看着四仰八叉的他，却有点好笑地：“你跟女人不是不喜欢在床上吗？”

高敬鸿保持着他的姿势，没有表情地张嘴：“今天没有心情，你回去吧。”

张梓虹愣在那一会，咬咬下唇，想走，却又没迈开步子。看了他一会，见还是没有动作，便低了头走前来，坐在床沿他的脚边。毕竟是女人吧，从来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还是有点惴惴地：“你，这是在怪我吗？”

“没有怪你。”

“那你这是怎么了？”声音里还是有那么些关心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