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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尔虞我诈
见老板这么一说,众伙计顿时嚷嚷了起来,纷纷要蛋花先付钱再帮忙捉人。
蛋花望了一眼狗蛋,狗蛋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我们走,这些不顶事的,去了也没用。”
“可是,可是......”蛋花“可是”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道成,道成,你回来啦。可想死花子我了。”蛋花一蹦三跳地来到萧正峰的身边,牵着萧正峰衣裾,是左瞧瞧右瞧瞧。
萧正峰没好气地坐到一条凳上,“我渴----拿水来。”
“道爷渴了,还不快拿水去。”蛋花一脚踢在了挨得最近的伙计的屁股蛋上。
“诶,诶,得嘞。不过花爷,疯和尚我们还抓不抓啊。”伙计顺便问了一声。
“还抓个屁呀,没看道爷回来了吗,疯和尚肯定被打死了。”蛋花啐了一口。
“道爷,疯和尚真被你打死了,我听花爷说,他与狗爷两个人都争不过疯和尚的大力气呀。”
“什么道爷不道爷的,我姓萧,叫萧正峰,要喊就喊萧爷。”萧正峰现在恨透了蛋花与狗蛋的临阵脱逃,连带着连孙老道赐的名字都恨上了。
“是是是,是是是。”伙计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恭敬,“萧爷----威武,萧爷----威武。”
“都别愣着了,都散了吧。”蛋花发一声喊,众伙计个个失望,到手的钱就如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们把气都撒在了萧正峰的身上,临走到萧正峰的旁边时,故意压着嗓子,不阴不阳地说道,“萧爷----威武,威武威武……”
萧正峰喝着水,于那些伙计的话,也不以为意,只是瞪着眼看着对面坐着的狗蛋,狗蛋难得地陪着笑脸,摩挲着厚背刀的刀背,“其实,其实,我没打算走的,只是花子走了,我怕他有什么闪失......”
“你对花子可是一往情深呀,真是一对好基友,但是你可别忘了,圣姑派你们来是干什么的,是保护我的,是保护我萧正峰的。”萧正峰大声咆哮道,将手中的茶碗“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愤然起身,向楼梯上走去,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相处久了,萧正峰当狗蛋与蛋花是兄弟,没想到这对兄弟,居然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自顾着逃跑,扔下自己不管,这让自己情何以堪,怎么让他不心伤?
“道成他说啥,他生气了啊?”蛋花举着丧门棍,凑到狗蛋的身边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狗蛋没好气地答道,不提圣姑没事,一提到圣姑,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心痛,有愤恨,但更多的是无奈。
狗蛋豁然站起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蛋哥,你干嘛去?”
“散散气。”
“蛋哥,大晚上一个人散步,小心哪。记住了,圣姑说了,对待任何敌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蛋花扯着嗓子,朝着客栈外喊道。
刘牢之在破晓时分,才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广陵城南郊----自己的中军营地。
一位俊朗的公子在营帐门口翘首而待,看见一名兵士扶着刘牢子走了进来,赶忙迎了上去,“父亲,你怎么一夜未归啊,刺史大人都传唤你好几回了。”
刘牢之紫膛的脸色陡然变了变,“敬宣,派名兵士到刺史府通报,就说我偶染风寒----病了,需要静养几日。”
刘敬宣向搀扶着刘牢之的一名兵士使了个眼色,兵士会意,向刺史府通报去了。刘敬宣自己则代替了兵士的位置,搀扶着刘牢之进了营帐。
一进了营帐,刘牢之坐在吊床之上,深深地呼了好几大口粗气,刘敬宣倒了一碗茶,递给了刘牢之,刘牢之接过茶碗,“咕噜”喝完了碗中的水。
“父亲,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怎么彻夜未归啊。”刘敬宣关切地问道。
“唉,一言难尽哪。有人要杀为父。”刘牢之叹道。
“那会是谁呢?”刘敬宣一边问,一边走向营帐门口,看着帐外站岗的兵丁,大声说道,“没有我与将军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将军营帐。”
“是。”站岗兵丁执戈躬身答应道。
刘敬宣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走进营帐,在刘牢之面前站定,重新问道:“父亲,可知何人要暗杀于你。”
刘牢之眼光无神地摇了摇头,颓然坐在吊床之上,呆呆地出神。
“父亲!”刘敬宣加重了语气,“到底是何人要加害于你,如果你心中有数,就说出来,也让孩儿心中有底,知道敌人是谁啊?”
“唉----”刘牢之叹了好一会气,才低着嗓子说道,“为父也只是怀疑,并无确凿的证据,为父怀疑是……”刘牢之并没有说出是谁,只是竖起大拇指,向上举了举。
“不,不可能吧。”刘敬宣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道,“也许是朝廷里的人,也未可知啊。”
“嘿嘿……”刘牢之冷笑了一声,“上午才作的决议,晚上朝廷就派人杀你爹的吗?就算我北府将士中有朝廷的眼线,但是我们那个朝廷啊,它也不会这么快作出这等反应!况且朝廷真要选择刺杀的目标,那也不应该是你爹!”
“可是他为何要刺杀父亲您呢?父亲您在北府兵中的威望可是最高的呀,有了您的统帅,北府兵可是无往而不利啊。如果您不在了,北府兵岂不是军心大乱,哪还怎么出兵清君侧啊。”
“哼哼,也许正因为我威权太重的缘故吧,保不准上面的人觉得我威胁到他了,我已经变成他眼中的一根刺了,现在他觉得这根刺太扎眼了。也或许别用用心的人嫉恨你爹,进了谗言,引起上面的杀心也说不定。哼----唉----不说了吧,唉……”刘牢之又长吁短叹了起来,他的心里是又气又怕。
“父亲,既然有人要杀你,你是怎么躲过追杀的呀。”刘敬宣见自己的父亲不愿意多说刺杀自己的人,只好换了个话题。
听到刘敬宣这么一说,刘牢之双眼中倒有了神采,“壮士啊,对对对,壮士啊!敬宣,你去城中,找一位年轻的公子,我要延请他做我的亲兵队主,快快快。”
“父亲,你还没有告诉我,此人的身高相貌如何,我怎么去找他啊。”刘敬宣有点哭笑不得。
“对对对,为父糊涂了,幸亏这位壮士啊,不然为父就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那位公子的身影,我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力大如牛。哦,不对,是力大如两头牛。他有两个伴当,长相特殊,我记得倒是深刻。一位头尖如矛,一位脸如饼铛。”刘牢之回忆着,笑了。
刘敬宣心中纳闷,这天底下哪有长得这么寒碜的人,不过父亲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得硬着头皮派出兵士去找。
“敬宣我儿,你要记住,对他们,要礼貌周到,切不可失了礼数。”刘牢之眼看刘敬宣快要走出营帐,又不放心地吩咐道。
“孩儿晓得的,父亲您好生歇息吧。”刘敬宣走出营帐,吩咐手下去了。
刘敬宣走后不久,就有亲兵进帐禀报,说是参军何澹之,奉了王恭的命令前来探望刘牢之。
刘牢之一听是何澹之来探望他,顿时心头火起,他平时就与这位何澹之不对付,如今王恭居然派他来探望自己,其居心何在,已经路人皆知了。
“点兵摆阵,我要好好迎接迎接这位何参军。”刘牢之脸色狰狞,向手下亲兵吩咐道。
刘牢之的大帐外排出了威武的两列长队直通辕门,队列中的武士身高个个都在八尺开外,面容肃整,执戈侍立着。
何澹之身材矮下,一看见这阵仗,心里陡然一惊。这刘牢之说是偶感风寒,自己奉命前来探望,也不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何澹之被刘牢之的亲兵收取了腰中的佩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硬着头皮来到执戈武士面前。
“嗬----”所有的武士发一声喊,将手中的戈交叉而立。
何澹之眼睛瞪得滚圆,自己如今骑虎难下,没有法子,他只好躬着身子,从众武士交叉的戈下,慢慢挪近刘牢之的中军大帐。
一走进刘牢之的营帐,何澹之看见刘牢之躺在吊床之上,背对着自己,左右站着数位亲兵。
何澹之强忍住一口气,对着刘牢之说道:“刘将军,主公听说你染了风寒,特命在下带了点药草送给将军,还请将军笑纳。”何澹之说完,从大袖之中掏出了一小包药草。
刘牢之翻了个身,面带吃惊的表情,“呀呀呀,是何参军来啦。你们几个,和参军来了,怎么不通报于我?还不快给何参军弄个座。”刘牢之向左右亲兵怒道,转而和颜悦色地对着何澹之说道,“我没什么,只是昨晚刺史府中的酒美,多贪了几杯。深夜归来,受了点风,一点风寒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劳刺史大人与参军大人挂怀了,咳咳咳……”
“刘将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主公可是离不开将军您哪。”何澹之不无感慨地说道,随意地坐在了亲兵给他安排的胡床上。
“刘参军言重了,刺史大人对我的恩情,牢之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啊。”
何澹之心中冷笑,面上还是与刘牢之一团和气地继续攀谈着。眼看时候差不多了,何澹之起身告辞,刘牢之在吊床上,咳嗽着要起来,“参军大人,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了。”
何澹之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刘牢之赶紧躺下,“将军快快躺下,快快躺下,养身子要紧,养身子要紧。”
刘牢之待何澹之走出大帐,他从吊床上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狠色。
何澹之走到辕门处,怒气冲冲地拿回自己的佩剑,上了自己的坐骑,一甩马鞭,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