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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临安街头遇冤家,酒楼宗祺助
第十六回临安街头遇冤家,酒楼宗祺助曲鸣
那日在绘梅山庄假扮赵琼的少女正向酒楼走来,曲鸣忙将脸转向楼内,只见一青年人,生得十分魁梧,一双圆眼,两道浓眉,高鼻方口,一身粗布衣衫,虽然十分破旧,却很干净。那青年人间曲鸣望向自己,笑着举起酒杯,朝曲鸣示意;曲鸣亦举起酒杯,与他隔空敬了一杯。与那青年敬过酒后,曲鸣便底下头,自顾自的吃着小菜,
只听得一个少女冲着楼上道:
“小二,快把你家拿手的好菜上几道来,还有什么时令鲜果,本地特产,尽管上来,只挑好的就行,本姑娘要用餐。”
“好嘞,咱们店别的不说,单着龙井炒虾仁,便是临安一绝啊,凭您在任何地方,都吃不到这么鲜美的虾仁,咱们这虾可是今天早上才捞出来的,各个活蹦乱跳;还有西湖醋鱼,东坡肉,八宝豆腐,笋干老鸭,保证您吃了下顿还想;这时令鲜果可多了,梅子已经泡好,酸爽可口,吃一口,舌根生津……”小二滔滔不绝地讲道。
“好了好了,你就尽管上吧,姑娘我不缺银子。”说罢,便将一定银子砸在小二头上。小二叫痛,揉着脑袋,一看是银子,马上眉开眼笑地跑到厨房报菜了。
这少女在楼上转了一遭,看着这酒楼的装潢,又看着临窗的街景,走向曲鸣的桌子,伸手拍在桌上,纤纤细手之下,是几锭雪白的银子,并对曲鸣道:
“你这位子倒是极好,临安街上景象尽收眼底;这些钱你拿去,重新找一个桌子吧;这里,就是我的了。”
眼看已经到了临安,曲鸣并不想在此时起什么冲突,况且魔宗之人,自己避让还来不及,又怎会与她争一张桌子?曲鸣便默默地端了酒菜朝刚才与他互相敬酒的青年那里走去。那青年见曲鸣来了,甚是友好地让了让;继而看着手中的酒杯,眉头皱着高声道:
“这位兄弟,你可知酒为何香醇?醋为何酸涩?”
“小弟不知。”曲鸣小声道。
“哈哈哈”那青年笑得十分豪爽,“因为酒上了年头,锋芒已去,懂得收敛,故而绵柔。可是醋嘛,存的时间不够,其所能表现的东西全在面上,不会内敛,故而难喝的很呐!”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那少女听见。
那少女却毫无反应,只是自己端着茶杯,看着这临安接头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行人。小二上了一盘青梅来,说是可以先开胃。少女尝了一口,“呸”地一声吐到了地上,直呼:
“真是要酸死人了。小二,这就是你口中的好东西啊,叫你家掌柜的来。”
“姑娘,这,青梅就是这个味啊,您要是吃不惯,我撤下去就是了,您别动怒啊。”说着,便要撤下去,却被那少女止住:
“慢,谁要你撤下了,我要你掌柜的前来见我,怎么,没听见是吗?既然听不见,那这耳朵留着也是多余了。”
那少女刚说完,便起身,拔刀,在小二耳边划了一下,收刀,坐回,一气呵成,眨眼间完成。小二没有明白过来,正要再次纷说时,突然双手捂着耳朵,大叫起来,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这是曲鸣身边的青年人刚要站起,却被曲鸣强行按下,低声对那人道:
“此人是魔宗中人,大哥还是少招惹为好。”
“兄弟你这是什么话,那魔宗本就是邪魔歪道,伤害百姓,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你需明白在江湖中,要深明大义,惩恶扬善,且不可姑息养奸;这女子如此狠毒,即便不是魔宗宗人,今日碰见我也要收拾一番,更何况是魔宗之人。”说罢,便起身走至那少女身前。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在这魁梧青年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如此一来,那青年倒不好动手,便道:
“你这般凶残,满身戾气,伤人躯体,可知错?”
少女反倒咯咯一笑,正要抬手抚摸自己的头发;一簇钢针从袖中射出,曲鸣看得分明,想要提醒那青年,却已经来不急,只好随手将手边茶壶投射过去,那钢针刺道茶壶上,茶壶爆裂,一时间茶叶,热水,瓷片四溅而飞。那青年向后一跃,道:
“你这般狠毒,可还了得!我若是放过你,可真是贻害武林!”说罢,便摆上架子,想要收拾这少女。其实这青年见是一个小姑娘,本就不欲动手,以免说自己是以强欺弱,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她罢了。
那少女转头看向投掷水壶之人,正是曲鸣!少女未理会那青年,径直向曲鸣走去,边走边咯咯地笑道:
“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可别再跑了。”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簇钢针,曲鸣侧身避过,绕至那少女身后,伸手直击背心,少女灵巧一翻,转过身去,仰面朝上,双拳朝曲鸣两腋击去,曲鸣双臂顿时麻木。曲鸣的双臂暂时不能御敌,只好一脚站定,一脚扫出,使出“揽”字诀,向那少女横扫过去,少女不得不后撤退让。少女身影变幻,行动即使迅速,一只待曲鸣发现时,她已窜至曲鸣身后,少女双拳展开变而为掌,正要向曲鸣背心击去,突然自己背心一阵剧痛,不由得撒手,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出。转身一看,背后伤到自己的正是那青年。
少女捂着心口道:
“金宗祺,枉你在江湖上还赫赫有名,今日却欺负一手无寸铁的姑娘,倚强凌弱,还是在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日传了出去,看你还如何在江湖上行走。”这少女说话时中气已是不足,显然这一掌力道不轻。
金宗祺虽然不想与她交手,但觉得此人下手毒辣,若是纵容,曲鸣便会命丧当场,便想要欲顺势将这魔女除去,以免日后再起祸端;可听她这么一说,也深觉不妥,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即便是胜了也不光彩,只好道:
“哼,若非是你下了杀手,要置他人于死地,我又岂会与你动手?正邪不两立,你魔宗坏事做绝,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但若我今日将你杀了,别人定会说我胜之不武,也罢,今日放你一马,日后若是再叫我看见你,可饶不了你。”
那少女干笑了两声,道:
“下回,可未必是谁饶谁了。”转身便要离去,突然走至曲鸣面前,低声耳道:
“我复姓淳于,单名一个珊字。别得意,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罢,便从窗户跳出,一阵风似的,便消失不见。
金宗祺走上前,对曲鸣问道:
“她刚才说了什么?可是要威胁你?”
“不是,她说,她是淳于珊。”
“什么,她就是淳于珊?”
曲鸣看向金宗祺,满面疑惑。
金宗祺面有悔色,道:
“她便是魔宗宗主淳于谨的独女;若我知是她,即便是我金宗祺身败名裂,为江湖人所不耻,我也会杀了她。哎,怪我一时疏忽,她若不是淳于谨的女儿,这等快的身影,天下岂能有第三人?”
曲鸣心下疑惑,为何人人都对着金焰圣宗不是畏,便是恨;便问道:
“这魔宗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你如此憎恶?”
“并非是我憎恶,而是这魔宗却是令人难以原谅其所作所为。我是神丐教的教主,我教历来以匡扶正义为宗旨,那魔宗破坏武林秩序,仗着自己的旁门左道的功夫,不断向各大门派挑战,其宗中人,每每出动,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且他魔宗与我教中间横着数条人命,我教与魔宗的仇不共戴天!”继而接着道:
“兄弟你的武功我虽然没有看清,却也觉得其威力无穷,敢问兄弟师承何处?又再何处学武?”
曲鸣想到自己在狱中学的功夫,自己与大汉虽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且自己学的武功之实为了帮他杀人,着实称不上师徒,只好说:
“我没有师父。”
金宗祺听他如此说道,心中未免生奇,江湖中自是有许多人不愿透露自己师承,以免牵扯出太多恩怨,亦或是家师要求;倘若是不能说,只消一句“家师姓名,不方便透露”便可,自称没有师父的,实为少见。但转念一想,这人知道自己叫金宗祺,却仍不知自己是神丐教教主;知道魔宗,却不知人们为何憎恨;知道那少女的姓名,却不知她是魔宗宗主之女;因而此人必定是初涉江湖,阅历甚少。自己是一教之主,面对这刚入江湖的新手,便也不去深究了。
曲鸣此刻知道金宗祺是神丐教教主,不由得想到了被自己所伤的祁老六,心中便有许多不自然,便问道:
“刚才金兄说道,贵教与魔宗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是不是与贵教有了仇的,必定是要报了?”
“这是哪里的话,若是有仇必报,那岂不是小人所为?只要矛盾化解了,误会清楚了,就没有什么仇了;不然,这江湖中人,个个为了报仇而奔波,江湖就不是江湖了。”
曲鸣听金宗祺说道,深觉此人年纪看起来不大,说的话却是很中理。可是金宗祺下面的话就让曲鸣不寒而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