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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月下共话匿心事,义兄携人
第三十一回,月下共话匿心事,义兄携人相救晚
曲鸣背者米铄,随着藤蔓不停地荡着,曲鸣心中微急,因为这样终究逃不出去,还有被摔下的危险,可这洞壁又无法攀登。曲鸣在空中晃着,忽然灵机一动,他调整着身子,使自己一点点晃得更加厉害,渐渐可以接触洞壁,故而就用力向上一蹬,到达另外一边洞壁时故技重施,如此数十个来回,曲鸣才渐渐接触洞口;终于最后一跃,右足便触到顶洞的边缘,几番努力终于出了这顶洞。曲鸣站起身子,看见深蓝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虽然不甚圆却是十分明亮的月亮,像一盏燃了明烛的灯,将一切照得十分清晰,周围景致在月光下可以一览无余。曲鸣见四周尽是平地,只有这一处石头山十分突兀地立在这里。他将米铄放下,只见月光下,米铄的脸庞被笼上了一层晶莹细腻光,像是剔透的羊脂玉一般。米铄见曲鸣盯着自己迟迟不肯说话,便低头一笑,道:
“你这会儿不忙着逃跑,发什么呆啊。”
曲鸣晃过神来,忙看向这石山四周。只见淳于谨依旧守在洞口没有离去,他在门侧盘腿而坐,眼睛不住向远处打量。曲鸣顺着淳于谨的目光看去,只见月光下有一小波人正疾步前来,那一波人的身后,相隔不出半里,还有一波人在趁着月色前行,脚步十分匆忙,走走停停,似乎是在跟踪这前一波人。曲鸣心道,这前一对必定是淳于谨的救兵,可是这后边的一对会是什么人?左不过是魔宗的仇人,但是如何又追至这里?曲鸣想不通,便不再去想,接着蹲下身子,悄声对米铄说道:
“淳于谨还在洞口等着,他的救兵马上也要到了,我们须得悄悄地绕到后边溜走。”
米铄点点头,道:
“听你的便是。”
曲鸣背起米铄,手脚并用地绕到后方下了那小石山,借着月光照路,放腿疾奔。虽说这次也是逃命而奔,也是带着米铄,可感觉却大不相同。米铄趴在曲鸣的背上,曲鸣只感觉后颈上有浅浅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脖颈上;曲鸣背者米铄,米铄嗅到了曲鸣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只得把脸低下,将头伏在曲鸣的肩上。不知奔了多久,曲鸣渐渐放慢脚步,如同在这月色下漫步一般,带着米铄慢悠悠地走着。米铄看着月光,和曲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说为什么月亮有缺有圆啊?”
“嗯,不知道。”
“想知道吗?”
“想”
“传说,有一位仙女,她住在天宫里,这月亮,便是她的镜子。她在人间有一个情人,她与她的情人,本是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可是有一次他俩的事情不小心被王母知道了,王母很生气,就把仙女囚禁了起来,叫她再也不得回到人间,那天,正好是十五。仙女十分伤心,因为她见不到自己的情郎;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镜子竟可以照见人间,照到他的情郎,所以她便把镜子擦拭地十分干净,用来照人间的情郎。可是渐渐地,她发现,那镜中的情郎终究只是镜中的,即便自己看见了,却无济于事,只是徒增相思,于是便把镜子一点点地藏了起来,所以每个月的初一,这是她把镜子全部藏起来的缘故,月亮便看不见了;然而一个月后,又是十分思念自己的情郎,便又拿出来观赏,因此,月亮在十五的时候便又圆了。”米铄说完,看向那一轮不甚圆满的月亮,若有所思。
曲鸣听完故事,说道:
“那今日的月亮还没有圆,仙女是见不到情郎了?”
“只是传说而已。不过这仙女也着实可怜,思念情郎,却无法在一起,只能看着自己的情郎的身影;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忍受相思之苦,实在可悲。”米铄轻轻地说道。
曲鸣却道:
“我到认为,两人只要相爱,即便是相隔千里万里,也是天涯咫尺,若干年后,百转千回,也能相见。”
“那你——”米铄本想问“你是否也有这样的人相恋着”话到口边却没有说出来。
“什么?”
“你可听闻什么月亮的故事吗?说来我听听。”
“我只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
米铄不满地道:
“这故事三岁小儿都知道,又何必用你来讲给我听?哎,好吧,那你就说说你都和什么人一起赏过月,嗯,赏月时都说过什么有趣的话没?”
曲鸣的心中首先浮现了赵琼的样貌,想起了那一夜与她共赏漫天星辰,可那是星星,不是月亮;接着想起了自己与妈妈曾经看过月亮,便道:
“我和妈妈一同赏过月;她曾告诉我,千万不要用手指月亮,不然耳朵会像是被割了一样疼。”
“就这些?”
“就这些。”
“可我用手指过月亮,耳朵并没有疼啊?”
“如你所说,传说而已。”
米铄想了想道:
“那好吧。”接着又伏在了曲鸣的肩头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此刻在曲鸣的肩头,米铄竟然睡着了。曲鸣看见米铄睡得香甜,气息十分安稳,便是一笑,趁着月光,辨明了方向,朝临安府出发。
不知走了多久,月亮偏西了许多,空气也凉爽了不少,渐渐有露水落到曲鸣的衣衫上,脸上,格外地清爽。这时听见身后似乎有人的脚步声,虽然很远,却可以听见那绝非是一个江湖中平庸之辈,曲鸣修习消息大法,内力十分突出,故而这细小的声音听得也是十分清晰。曲鸣再抬头看向天空之时,只见一片云彩正要遮挡住不甚强的月光,曲鸣叫醒了身后的米铄,说道:
“我们后边有人,须得趁这月亮没有被云遮挡之前把你藏起来,呆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如若我有个什么意外,你便在这里带着,明日白天碰见了这附近的村人农夫求救便是。”
米铄听曲鸣如此说,话中暗含了临死托孤之感,心中不由得十分感激,自己与他素昧平生,相识不出一日,他对自己便这般照顾,眼眶一酸,泪水便顺着眼角落在了曲鸣的脖颈上。米铄低声道:
“不知要怎样谢你,你放心去吧,若如你有个什么意外,不仅是我绕不过那帮妖人,整个江湖都会为你做主的。”
米铄这话说来,曲鸣到时在心里暗自笑了,自己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江湖上自然是无人在乎,口中对米铄说道:
“我知道了,那边有一丛灌木,你藏好就是。”曲鸣把米铄藏好之时,月光便被云遮挡地严严实实。这时曲鸣立在那灌木旁十丈开外的地方。曲鸣听得分明,那人渐渐靠近,从如此远处奔来,速度不慢,且其实十分均匀,可见其实力之强!
待得那人靠近后,曲鸣大喝一声:“你若是要来寻爷爷的晦气,尽管来就是了,爷爷我奉陪到底!”
这时只听得那人道:
“曲弟,是你吗?我是你大哥啊!”
听着声音,像极了金宗祺,可经前夜与淳于谨相博,曲鸣不敢贸然回头,过了良久,曲鸣未曾出声,黑暗之中,不辨万物,曲鸣没有出声,屏住了呼吸,那人自然也不辨方位。金宗祺自然是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担心与自己迎面的是魔宗之人,他点燃了袖中的火石,一片火光之中,是金宗祺的一张脸。
曲鸣看见是金宗祺,惊喜地道:
“大哥!”
“曲弟,果然是你!你可让大哥好找!这晚和几位朋友朋友相谈甚欢,睡得便晚了,不料刚要睡下,有人隔着门给了我一封信,说是你被人围困,速去救援;我半信半疑,去你房间一看,果然没了人影!我连夜召集弟兄,多方打听,才找到了你;碧血阁的人已与那魔宗妖人动起手了,我急于找你,看见远处隐隐有人影在动,便先跟过来了,果然是你!这下我们可放心了。”金宗祺的话未说完,刘颐便赶到了,刘颐道:
“刘颐来迟了,教主莫怪。”
此刻云开月明,淡淡的月光落下,又是一片朦胧的月色了。
金宗祺道:“孟兄多虑,孟兄与妖人相斗,辛苦了。”
“这时属下应当的。”刘颐看不见米铄,便说:
“曲少侠受累了,不知米姑娘现在何处,交给在下即可。”
曲鸣迟疑了一阵,用手指向身后的灌木,刘颐接着道:
“少侠放心。”
曲鸣只好将米铄交给刘颐,刘颐抱着米铄便要拔足而奔,曲鸣当即拦下。刘颐见曲鸣拦下自己,疑惑地道:
“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不敢不敢,只是铄儿姑娘睡熟了,你,小心一点。”
“放心。”说罢刘颐便携着米铄快步离开了。曲鸣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到有一丝不舍。金宗祺看在眼里,却笑道:
“曲弟才来临安数日,这些事情,倒是都叫你赶上了,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你啊!”
曲鸣忙道:
“不怪大哥,是我自己未当心,碰到了魔宗的人。”
“那曲弟何故深夜外出呢?”金宗祺不解地问道。
“大哥可记得小弟曾说过家母的事情?”
“自然记得。莫非,曲弟是碰见了令堂?”
曲鸣摇摇头道:
“非也,但是我肯定,那天碰到的背影一定是家母的。”
金宗祺大笑道:
“我想要先恭喜曲弟了。”
“我有何喜?”
“事关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