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暗杀
糯米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们不是还射中九只吗？怎么连一件奖品都拿不了。
商贩却收起了一惯低眉顺眼的表情，一副油盐难进的样子，道：“最后一只没有射中靶心，这是自然的，不过客官都中靶了，请问要不要买一样奖品走？还是有很多优惠的。”
原来这游戏的规则竟然是十只都必须中靶心，才能获得奖品，而不是只要一只射中靶心就行，糯米很是气愤：“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们明明都射中九只箭了！”
“我可没说过射中一只就能拿走一个奖品啊。”
那商贩一脸得意，已经准备去那里拔掉箭矢等待下一庄生意了。周临拦下正欲追过去理论的糯米，道：“你忘了咱俩都是干什么的啦？”
对呀，她俩一个金手指，一个款大爷，向来不会用自己的钱解决问题的。
于是当本来得逞的商贩回到摊位时，才发现，自己的奖品竟然全部消失了。
“真是活见鬼了。”
作案的两人，为了减少负重把手里不喜欢的东西随手送给了素不相识的路人，拿到礼物的人们有点惊讶，有的欣喜，对于平白无故得到一份礼物的他们，都高兴的谢过离开了。只有一个人从接过哪壶棕瓶烈酒后，一直注视着将酒送给他的那个小小身影，看着她一路渐行渐远，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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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佬是南京城里人人称道的勾栏中，一名人见人赶的酒鬼，他原本的模样已经没有人知道，只是这副糟蹋肮脏的模样受人唾弃。
他自不知从哪来到南京城的那天起，就住进了勾栏里，唯酒不欢，后来因为酗酒，没了积蓄便一直赊酒喝。酒馆老板不再赊酒给他，他就到处打架抢些钱来继续买酒。
这天，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醉酒后在傍晚醒来，又不受控制、大脑一片空白地走在去酒馆的路上了。
然而，那个头戴花冠，一脸温和地笑着递给自己一壶酒的女孩，却让他牢牢记住了这一天。
她就像她一样，总是那么微笑着看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便跟了过去。
那少女正在观看喷火表演，兴奋着蹦跳的模样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眼眶里不禁蓄满了泪水，他如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围在外围的人都纷纷捂着鼻子走开了，他便毫无阻碍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看着她高兴的侧脸，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他想要伸手触碰她，看看这个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自己一心买醉只为她能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孩是否真实存在，或许现在仍然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然而伸出的手却被人阻止了，手腕被站在女孩旁边的男子牢牢抓在手里，他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伸手就劈开了他的手，再要伸手，又被他抓住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臭佬攻，周临防，竟滴水不漏。他一下起了杀意，拳脚间下了狠劲，周临抵挡得也有些吃力。
这时糯米才扭头看向这边，臭佬看着女孩娇俏的面容，一下呆住了，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脸上就受到了一记痛击，飞了出去，但脑海里仍然满是她的面庞。
他迅速地爬起来，朝着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临却把糯米拉走了：“别理他。”
两人不多做纠缠，快步离开了，臭佬想追却没能追上。
其实糯米连身后是谁都没看见，就被周临拉走了：“别理谁啊？”
三人都没发现，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男子，将刚刚出鞘的匕首又悄悄收回了袖子里，悄然隐没到了黑暗中。
糯米已经喝下了五瓶米酒了，但她只是脸颊微红，神智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除了仍叫着要喝像极了醉鬼之外。
周临也不阻止，只是把她放在原地，嘱咐说：“在这等我。”就跑到酒馆去拿酒了。
糯米应喝一声：“快去！”就站到身旁的一处石头上，感受着清凉的风吹动着微醺的脸颊，说不出的舒心。
一阵阵奇特的涟漪从心底荡漾开来，酒劲有些上来了，从没喝醉过的糯米只是感觉这样晕乎乎很好玩，而无数重影的人影让她开心地笑了出来。她伸出食指，一二三四地数着，当数到十时，第十个人影却离他越来越近。
那人影毫无征兆的急速而来，让糯米好像看见了一只飞奔而来的黑豹，而它闪着寒光的利爪正刺向她毫无防备的脖颈胸前。
在匕首即将与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接触时，突然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一个小石头不多时应声而落，看来是有人用石头把他的刀剑弹开的。
那刺客行刺不成，便马上想隐匿身形，却被阻住了去路。其貌不扬的刺客仍然面无表情，但头角的汗珠出卖了他，身前是拿着酒壶的周临，但身后正有危险的影舞抵住了他冷汗直流的脊背。
周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呆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行人，但当扫到身后的那个浑身肮脏的臭佬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扔掉了手中的酒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二人。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间，那刺客却突然吐出了鲜血，朝着周临摊到了下去。周临急忙让到一边，才看到他背后被插了一根棍子。
周临一下明白了这才是图谋不轨的刺客，他虽然早就料到齐国会派人追杀糯米，但没想到自己临时起义带她来南京城修养，也会被他们猜到，还这么快就进行了一次暗杀。
突然倒下的人和鲜血让周围的行人惊恐地散了开来，站在石头上的少女却仍木讷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流淌的鲜血，她好像看到了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色玫瑰。
“真好看。”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醉倒了。身体从石头上歪下来，正要摔在地上，便被周临抱在了怀里。他看了一眼呼吸均匀的糯米，她脸颊红彤彤的，呼吸间，粉嫩的小嘴忽闪忽闪的张合着，让人忍不住想上去亲一口。
但周临抑制住了这种冲动，看向了束手站在一边的臭佬，再次看向这个男人时，周临发现这个不到自己下巴的男人，竟然有着不错的五官，虽然被肮脏的泥土和酒渍掩盖住了。除此之外，从他的手上那些茧子也不难看出，他是个武艺超群的习武之人。
不知为何竟沦落至此，在周临开口之前，他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在下无名之辈，但希望公子能准许我跟随在这位小姐身边，在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看来，多亏了眼前这位邋里邋遢的落魄武士相救，要不然喝醉了的糯米恐怕早已代替了身下这躺在血泊中的刺客了吧。
听了算得上救命恩人、自称无名之辈的一番话，周临也是爽快之人，一口答应下来，便抱着糯米回到了客栈。
道上糯米曾经酒醒了一次，挣扎着从周临怀里蹦出来，说是太热，热得她心里发慌，让周临离她远些。他听话的离着几米距离，糯米软手软脚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片刻后马上开始上手脱起衣服来。
要说这大晚上的，已经出了勾栏院，外面的道路上漆黑一片，没有行人，要不是旁边跟了个臭佬，可能周临不会这么焦急地冲上去抱住糯米的肩膀。就算她再怎么挣扎，也没有放开。
糯米无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周临道：“你帮我脱，好不好？”
周临脸都黑了，糯米却不管其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想把碍事的衣服蹭掉。周临马上停下了脚步，走不了路了。
臭佬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伸手捂住了不安分的少女的双眼，温柔地说：“乖，睡觉。”
谁知，如毛毛虫一样，扭个不停的糯米马上安分了下来：“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周临这才叹了口气，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臭佬已经退到了一边，道：“男人嘛，都懂的。”
周临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嗯，走吧。”
三人回到客栈，周临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交给了阿纷，然后让薛功灿把臭佬带走收拾去了，自己则独自回了房间，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糯米只是有些头疼，并没有任何宿醉的不适感，反而胃口大开，一扫之前因为蛊毒而导致的胃口不好，狂吃了三大碗米饭。
而对于臭佬，她则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现在衣冠楚楚，干净利索站在她面前一点都不臭的这个人了。不过对于同行，又多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帅哥这件事，糯米还是非常开心的，她一向喜欢结交朋友。
周临看她吃得那么香，胃口也好了许多：“他以后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了，你可以给他起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