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牛群
天乔带领众人往西北方向跑,以为那些牛群不懂得改变方向,哪知道跑了一阵,身后的隆隆蹄声依然不绝,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身后的人群里,已经开始发出兄弟们的惨叫声,天乔心里一紧,回头一瞧,群牛已然改变方向,冲入了人群中,有的被乱蹄踩,有的被顶上了天,牛群周身仍然是一团白雾笼罩,与青草相辉映,只是这场景在天乔看来,却如此触目惊心,尤其是发现兄弟们一个个被踩碎,一个个被顶飞了天,他胸中惧意立时转为一股子冲劲,当下转身冲入牛群,在混乱中他死死抓住一只牛的牛角,顺势翻身而上,双手于颠簸中使劲一扯,那头牛吃痛,身子抬了起来,天乔抓住牛角不放,趁牛吃痛的空隙,跃下身来,一头健硕的牛就宛如一根木棍一般被他控于掌中,天乔用力一甩,周围有两头牛被击中,顿时哞地一声,飞出丈远。群牛似乎发现有强敌在其中作祟,都纷纷向天乔猛攻,天乔奋起神威,抡圆胳膊,将那只倒霉的大牛舞得团团转,群牛受到反击,无一不被冲得老远,不消一会,牛群被打散,都往东北逃去。
隆隆声渐远,聂进等几位凭着一身本领也都安然无恙,转而去看吴天涛等人,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有几十人,其余的莫不是被撞伤,或者侥幸无恙,就是被牛给撞飞,想必也是魂飞魄散了。天乔如遭雷击般地大喊:“吴天涛!吴天涛!”
躺着的人群里,缓慢地抬起一只手,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我在这里!”
天乔将吴天涛抱在怀里,一看,肚子被戳了个窟窿,血流不止。天乔又喊:“郎中!郎中!快!快!”郎中应声而到,为吴天涛治疗。
天乔又吩咐聂进等人统计所有兄弟人数,一统计下来,原本的一百人,除了在冰山地狱失足摔死一个以外,所剩之人,也只有五十人了。
天乔眼看伤者甚多,发了极长的一声怨恨,聂进上前安慰:“哥,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我想,那些牛肯定是牛坑地狱主人所养,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天乔强抑怒气,说道:“找到他!”天乔将众人聚集起来,检查每人的伤势,经过郎中的治疗,痛苦都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大伙迷茫地四处查看,不知在这广袤的草原上,要如何走下去。天乔观察了一阵,说:“兄弟们,现在我们毫无去处,只好跟着牛群逃跑的方向去寻找。”
众人相互搭肩,携手而行。东北坡度渐高,一眼望去,尽然望不到头。
一行人走了约有百来米,微风突然变强,吹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天乔有金刚不坏之体,倒也无碍。又勉强行了几十步,天乔大叫一声停住,众人止步,通过手指细缝看见,原来前方不远处一片昏暗,似风沙,正快速地向西北方前进。天乔曾在沙漠中作战,领略过沙漠风暴的厉害,四周又没有任何遮掩的事物,一时着了急,倘若来的是牛坑地狱之主,那和对方打上一架,也未必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偏偏来的却是这样厉害的邪法,他一时慌了主意,手足无措,眼看风沙逼近,天乔只得唤大伙趴下,而自己屹立在狂风中,犹如一把随风飘扬的大旗,威风凛凛,保护众人。
苏五六眼看就要遭殃,这股怪风如果吹到自己身上,指不定要被吹到哪里去。他左手握住张七七的手掌,两人渐渐地感受到快要支持不住狂风吹袭,便互相拥在一起,而天乔高大的身影,仍岿然不动地挡在最前面,这时苏五六觉得天乔就是自己一伙兄弟的守护神,这守护神如巍峨的高山保护着山上的花草树木。苏五六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抓住天乔大腿告诉他:“五行神珠……木字决,变大山……挡住!”
天乔感到有人扯自己,低头一看是苏五六,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什么东西,天乔意识之强,可说无人能匹,苏五六反复说了几次,他专心一听就听明白了。于是心里默念木字决,这木字决之前说过,变化多端,能变化千万种事物。大伙本以为要遭此奇货,不料天乔大哥所在的位置兀地挺拔而出一座雄伟高山,那阵狂风竟然就被硬生生地挡住了。
苏五六爬起身来,大喊:“大伙起来!天乔大哥大显神威,为我们遮住了这恶风!”
聂进抖掉身上余灰,站了起来,招呼众人站起,抬头一望,果然好大一座山峰屹立在前。
聂进惊叹之余,也起了隐隐的忧患,天乔幻化的这座山,只不过暂时挡住了风沙,那可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非得想一个能对付得了这风的一个办法,只是苦苦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了,急得把众位地狱之主都看了一遍,目光落到柳如是身上,立即想起了个主意来。
聂进走到柳如是跟前,见他也是一副忧急之色,对他说道:“柳如是,我一直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跟着我们。”
柳如是听了,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霎时变得通红,他怒道:“聂进,你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你要是想打架,我也奉陪到底!”
“打?你也配和我动手?”聂进依然一副悠闲模样,并不生气。
“那你说,要做什么!”
聂进把语气放缓了下来,说:“兄弟,不是兄弟我记恨前仇,专门和你老兄过不去,只不过你从来没有用行动在证明你对天乔大哥的忠心,我们实在是难以相信你,天乔大哥他宅心仁厚,对你宽容,我聂进嘛,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如果你不表忠心,我这个小人就要天天针对你!”
“你……你……”柳如是气得手脚发抖,看看就要与聂进动手,苏五六等人都围将上来。柳如是强制忍住怒气,一想,聂进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气愤愤地说:“好!好!你们人多势众,我单个打不赢你们,你们是要怎么样!”说罢手掌已经凝聚了一些飞舞的雪花。
苏五六见状,站出来安慰道:“柳兄弟,如今我们在同一条船上,面临无数艰难,天乔大哥法力初学,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若是风势不减,反到加狂,天乔大哥支持不住,我们一伙人就算是完蛋了!所以还请你想办法解决一下这怪风。”
听了苏五六一席话,柳如是怒气消减,这番话可比聂进的还要中听,他收起手掌,说:“在站的各位都比我厉害,我有什么能力去解决这怪风?”
聂进见柳如是一片诚心,也不再与他为难,说道:“能力你的确和我们相差无几,但是你独特的能力却能在此时帮得上大忙。”
“哦?”柳如是皱起眉头,听聂进继续说:“你那寒冰掌可都能冻住天下任何事物?”
“哦,你是说,冻住那怪风?”
众人得讯,皆大欢喜,吴天涛带领四十九人留下,其余的人都准备上山。天乔所幻化的山道迂回曲折,恰似人体经脉,山间有泉水涌出,奔流不到十米,又钻了进去,所幸这山虽然高大,却不难爬,众人发足力奔,不一会就赶到了半山腰,只是刘万江身体肥胖,要晚众人几步,当他气喘吁吁地赶上众人,只听见聂进大叫一声:“天乔大哥!”他依声望去,只见天乔正在一个山洞洞口处望着自己这一批人。一句话也不说。
聂进见天乔不答言,心中起疑。苏五六上前靠近天乔,说:“兄弟,你不是化作了这座山吗?”天乔冷冷地看着苏五六,说:“我是我,他是他。”苏五六一下子大惑不解,还想再问,却被聂进拉了回来,然而就在苏五六被扯回去的那一瞬,天乔举起拳头,一拳击向苏五六后心,聂进早有心理准备,将苏五六往右边极速一推,右手硬接了天乔石破天惊的一拳,只听得咔嚓一声响,手腕处早已骨折。聂进大叫一声,喊:“他……他,不是天乔大哥!”
苏五六避开这假天乔一拳,听到天乔是假的,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可等大伙攻上去,这假天乔又消失不见了。
聂进唤来郎中立即为自己接骨,一边却在想,刚才那人究竟会是谁呢?为什么他要长成天乔大哥的模样,难道也是这个牛坑地狱制造的一个难题?看看,又感觉不像,但这一拳,的的确确也只有天乔那样的神力才能打将出来。郎中为自己迅速地先接骨,止痛,聂进活动活动,觉得也并无大碍,吆喝一声,又继续向上。然而这个疑惑,就此埋在他的心中了。
山顶狂风又起,聂进等人都无法前进。聂进挨着柳如是,在他耳朵边喊:“你这样能冻住吗?”
“不能啊!看不清楚!”柳如是双手死死扣住一块岩石,稳住了身体,大声继续说道:“得为!我!挡住!风!”聂进张大了嘴,回应了一声:“怎么挡啊!”
狂风不歇,柳如是快要抵受不住了。聂进腾出一只手来将众人召集在一起,经过一系列艰难的交流,苏五六等人才懂得聂进的意思,于是大伙手拉着手,围起了柳如是,柳如是得到众人强有力的依托,张开双手,感受着风势,慢慢地,聂进等人就开始觉得很冷了,好似到了寒冷的冬天,稍微睁开眼睛往前面瞧,那柳如是的前方,竟然多了许许多多的冰屑在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