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鲁智深
张渐凝闻言就笑了,心想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兵器蕴含什么哲学,这“逸冰”一说当真就是林冲本人一生转折的真实写照!看来,就算是自己想要阻止林冲上梁山,也终是会在历史的车轮面前无能为力吧。扭头看看张氏,张渐凝心想,无论如何,林冲就算是上梁山,在此期间我也要好好保护阿嫂免于不测。
正想着,只见人群中快步跑来两个捕快服色的人,张渐凝不认识,但大约能认出应该是自己在开封府的同僚了。两人远远看见张渐凝后面露喜色,直喊:“张小爷,张小爷……可是寻得我二人好苦。”
顷刻二人在张渐凝面前站定,拱手道:“见过林教头,张小爷,大街那边有个野和尚喝酒闹事,我等兄弟弹压不住,孙孔目请我等去林教头府上请张小爷出马,一问才知张小爷也到庙会来了,因是我二人又折回这里来找。请张小爷帮帮弟兄们则个。”
原来,张渐凝去了林冲家之后,孙孔目召开了捕快班子集体开会讨论,说这张渐凝现在是展昭祖师爷的隔代传人,捕快班子里论武学论辈分无人能出其二,往后见面这称呼得怎么定?要是管这原本排位极其靠后的小家伙叫大哥或者叫师叔什么的吧,众人面上心里一时都有点过不去,但是要像平常那么叫唤吧,人家现在还是林教头的结拜兄弟了,万一小气一点回头记恨了找个小鞋给你穿也是不美。于是有老捕快提议,既然张渐凝现在和林冲拜了兄弟,排行老三,那就叫他作张三爷得了,又是尊称又不至于太难叫出口。孙孔目沉吟了一下,说这张三爷的叫法吧和三国时候张飞张翼德简直一样,恐有僭越古人之嫌,最后经过不记名投票,孙孔目民主集中了一把,拍板定论,往后管张渐凝叫做张小爷吧。数日之后,中国人历来八卦的性格就把张小爷这个称呼传播得坊间皆知。
张小爷听了两个捕快的说法之后心知定是鲁智深这个家伙出场了,连忙想着林冲一礼道:“大哥,小弟职责所在,唯有前去看看情况。想那疯癫和尚不过是醉酒,应该问题大不。大哥大嫂且继续逛逛,小弟去去就来。”
林冲点头说好。张氏仔细一些,交代张渐凝若是一会儿找不到他们,就直接回家吃饭可以了,众人在家中等他开饭。
张渐凝听了心里一热,使劲点头说好。
这边交待完,张渐凝让两个捕快带路急匆匆去找鲁智深了。张渐凝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把鲁智深赶跑,就是这个家伙,把林冲给拐骗上山的,不管历史的惯性如何大,总是要做做努力才是。
不消片刻,张渐凝几人就找到了正在酒肆前耀武扬威的鲁智深。话说这个徐锦江扮演的鲁智深当真是个威武的汉子,一身不知多少天没洗没换的僧衣,脏得几乎看不见本来的颜色,但穿在鲁智深身上丝毫不显得猥琐,反倒衬着鲁智深的身形显出了一股不拘小节的彪悍。这个花和尚,头皮刮得青光铮亮,一对极浓的粗眉之下是一双精气四射的铜铃大眼,高挺的鼻梁搭配那简直能放进去拳头的鼻孔,再加上几乎与犀牛河马一类动物相似的大嘴,这么一米八几的粗壮个子往那儿一站,粗胳膊粗腿地张牙舞爪着,若说不是威风凛凛那也是匪气蒸腾。
此刻鲁智深正举着一坛子酒死命往嘴里灌,其中倒是有大半酒水直接淋在了脖子衣襟之上,但是他这样的动作就是非常直接地告诉你,他此刻很爽,十分爽,相当的爽!若有不爽,那就是酒不够多酒不够烈!
张渐凝留意了一下,这个大家伙豪饮之际竟然胯间稍稍有勃起之势,当真是个雄性荷尔蒙超标的大狗熊,可就这么一只大狗熊竟然做了和尚!这可多委屈他呀,张渐凝至此不禁想起后世一句打趣的话——鲁智深撸自身撸到深处鲁自呻!这个鲁智深现在也就是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比林冲稍大一些,可就要一辈子靠着左右手过生活了,后来得知林冲的妻子张氏遇害,更是其心大悲失落,从此滴酒不沾。
好吧,今天一定要把你赶走,省得你这家伙有机会拐带林冲暗恋张氏!
心中打定主意,张渐凝大喊一声:“兀那疯和尚,却在我开封府地界醉酒滋事,还不速速退下!”
鲁智深闻言扭头一瞪眼,咆哮一声:“善了个哉的!狗官差,来得好,爷爷正好手里发痒,你就来凑趣,端的是个孝顺的好龟儿子!”
张渐凝被鲁智深当面一顿臭骂,本来就是伶牙俐齿的他偏偏古代白话文没有过四六级,平日里说话都觉得别扭,这下子更是顿时就词穷了,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一跺脚冲了上去。
张渐凝当胸一拳就砸在鲁智深的胸口,鲁智深看了张渐凝一眼不屑地说:“太轻太轻,连洒家的胸毛都觉得不够挠痒痒。”
张渐凝一笑,化拳为掌按在鲁智深的胸毛上,然后运力做了一个冻结,把自己的手掌和鲁智深的胸毛牢牢冻结在一起,然后猛地后撤步跳开,当场把鲁智深的胸毛生生扯下一片来。
鲁智深痛嚎一声,低头一看,自己胸口本来浓密的胸毛赫然中间粉粉嫩嫩地被薅出了一个手掌的形状,明白张渐凝不是用手揪掉,而是胸毛被他手掌吸附住了再强行拔去,当下心里痛并惊讶着,知道这一招手掌吸胸毛的本事自己是万万做不到,于是收了小看张渐凝的心思,伸手在胸口揉了揉,猛地哼了一声后拔拳冲张渐凝奔去。
张渐凝站在原地,看鲁智深作势奔来,抬手说:“且慢!”
鲁智深站住了问:“干嘛!?”
张渐凝手指了指说:“你先把眼泪擦一擦吧。”
鲁智深闻言抬手一擦,果然是刚才被拔去胸毛那一下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想想的确是有点丢脸,于是一声不吭地擦干净眼泪。话说人再怎么硬皮能忍,但有些时候眼泪却不是因为能忍就不会流出来,比如打个哈欠,比如风沙迷了眼睛,比如鼻子被突然砸一下。张渐凝笑着说:“你这个疯和尚,看起来雄壮,其实一巴掌就打哭了。”
两个捕快本来就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会儿立马见机起哄:“嘿哟,小爷威武,打哭了嘢,打哭了嘢!”
鲁智深大怒:“善了个哉的!洒家不是被打哭的!”
这次轮到张渐凝发挥优势了:“哎呦,不是打哭的,也就说……你是吓哭的?”
“放屁!放屁!洒家胆子大着呢,如何会被你吓哭?”
“那么你这眼泪是怎么回事?”
“这……洒家也不知道,你这贼厮鸟,废话忒多,看拳头!”说罢,鲁智深抬拳再次冲了过来。张渐凝好整以暇地站在原来,看着鲁智深冲来,根本不为所动,待到鲁智深还有三两步就到眼前时候,突然唤出哥哥张渐烈,张渐烈快步上前轻轻伸出脚一绊,鲁智深只觉得好像是脚下磕了石头一般,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挥舞着双手朝前就要对着张渐凝拜倒。
“千斤坠——!”鲁智深反应不可谓不快,刚刚哭出了几滴眼泪丢了面子,这下再往人家面前拜倒下去,那就实在是直接去死掉算了,所以心里一边骂自己往后走路要看着地面,一边使出了千斤坠绝技强行把自己的身形顶住。可以说,鲁智深的千斤坠还是学得算是到家了,整个身体已经45°往前倾斜了,还能生生定着不倒。
张渐凝看一眼说:“嗯,当年迈克尔杰克逊估计就是学过千斤坠。”
鲁智深憋住一口气,挤着牙缝里出声问:“说……什么……呢……”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拳头在自己眼前猛然出现,而张渐凝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说你酒喝多了——”
只听“噗”一声闷响,张渐凝的下勾拳又准又狠的击中了鲁智深的小腹,而张渐烈再次出现,双手抱锤几乎同时猛地擂在了鲁智深对应位置的后背上。
这一正一反两道拳劲对冲,砸得以为只是一拳使然的鲁智深吓了一大跳:“善了个哉的……这是……通背拳?”正想着,突然鲁智深哇哇大叫了一下泄了真气,千斤坠顿时就散掉而人摔在了地上。原来受这前后夹击之后的鲁智深,此刻终于受不住原本就鼓胀在胃袋里的许多酒水一齐造反,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两个捕快打架帮不上忙,看见鲁智深吃瘪当即再次起哄:“嘿哟,小爷威武,打吐了嘢,打吐了嘢!”
鲁智深气得青筋直冒,偏偏架不住胃里翻腾,抬头刚想叫骂结果一张口又是吐出一大口,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已经是形状十分狼狈。
只不过狼狈归狼狈,丢了大脸才是要紧,鲁智深稍一停当,想想这么一走了之估计往后就没脸再出来了,于是硬着头皮还是作势要打,高喊一声:“看招,流氓神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