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预兆
柏安然一愣，感觉柏燕双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事。
“……哎呀，其实，其实……安然姐，有些事你不知道，江枫其实很讨厌我。”
“怎么可能……”
柏安然也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些难言之隐，她不问，也表示不想听。
但是偏偏是这种人，别人越愿意和你说。
柏安然当然不爱当垃圾桶，但也逃离不了垃圾桶的命运。
啊……
柏安然不想听。
也确实摆出了不想听的姿态，柏燕双还是有眼色的，叹了口气。
柏安然再抬头看她的脸时，发现她竟然红了眼圈。
柏安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如果这件事对她的刺激竟然这么大，柏安然更是不想听了。
“安然姐，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
柏燕双有些自言自语。
“你看贺宇对你那么好……我都感觉过一段时间我就见不到你了……”
柏安然其实是有些烦这种聊天的人，要么你说，要么不说，非要别人问才要说，但是柏安然也把柏燕双当成小孩子，就自己的学生年纪差不多。
“燕双，有什么事你不爱说姐不问，你现在正是好年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不要让自己太累，有时候你感觉自己爱这个人已经很深了，甚至感觉没他你都活不下去，等过去了想一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一个正常人的世界里，自己最重要，生命最重要，父母最重要，其余的我说一句难听的话，都是可有可无的，恋人也一样，有时你感觉你拼命也放不下的东西，其实狠心放下了之后海阔天空，真的。”
柏安然很很认真的劝解着柏燕双。
如果柏安然在这时能有一点意识到不对劲的话，她是打死都不会说这句话的。
她能后悔一辈子。
柏燕双也没多说，来看看柏安然就走了，说下午蛋糕房有点事，要赶回去，柏安然没留，挥别。
“哎呀！终于放假了，我都要累死了！”
苏欣躺在一个很男性的黑色沙发上，外套都没脱。
齐语辰从厨房出来，腰上系着围裙。
“没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家里就剩面条了，将就吃点。”
苏欣呵呵一笑。
“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齐语辰没说话，把煮的挂面端到桌子上。
“来吃饭。”
柏安然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好多人去学校接她时，苏欣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齐语辰。
隐忍着不因为柳烨发火的齐语辰。
齐语辰在这一帮人中其实不是特别引人注目的，贺宇个子高，开朗，气场很强，是那种人群中第一眼就会看见的那种。
封少杰长得很干净，从外表看绝对不像是花花公子，经常对着电脑，所以带着一个金属框的眼睛，很有书生气质，是吸引小姑娘的一张脸。
齐语辰一米七五，不是很高，不是很矮，看着顺眼，却也不是绝对吸引人的那种男生。
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瘦了。
怎么说呢，就是很普通，在这一群人里，很普通。
贺宇学设计，封少杰写小说，他们都是在做自己想做的，齐语辰没有什么想做的。
他曾经唯一的执念就是柳烨，可能现在也是。
他安静的做一个小职员，朝九晚五虽然工作枯燥，可是稳定，他真的没什么追求，攒够老婆本，结婚，生子。
苏欣也不是特别漂亮，勉强可以称得上清秀，很开朗大胆。
柏安然的手机从来没有密码，苏欣轻易地拿到了齐语辰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齐语辰和苏欣对此都有种罪恶感，感觉对不起柏安然一样。
其实和柏安然没有关系，但是背着柏安然偷偷的，真是只有小孩子才能干的出来的事，就算当时苏欣明目张胆的向柏安然要齐语辰的联系方式又能怎么样？柏安然肯定乐意至极，她本来和柳烨就不是非常好，点头之交而已。
吃完饭，苏欣想和齐语辰出去转转，说是放松一下这几个月来的压力，齐语辰正好公休，也没有意见。
“穿那件，对对对，就是那个粉色的衬衫。”
齐语辰把苏欣用手指的衬衫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好骚气。
“这个也太小孩了，不行，不穿。”
“这个好看！你也不老啊，就穿这个，外套穿那个灰色的，好看！”
齐语辰的脸都黑了。
最后在苏欣的死缠烂打带撒娇的攻势下，齐语辰妥协了。
焕然一新。
不。
苏欣说，这是脱胎换骨。
重塑血肉。
苏欣目标很明确，两人既然已经想要在一起，那么就是冲着结婚去的，我管你曾经有多少红颜知己红粉情人，统统都给我断了。
公开关系？
那是必须的！
两人购物完了去吃东西，就近找了一家肯德基，本来齐语辰说要去对面那家西餐厅，以前经常和柳烨去，柳烨不喜欢吃快餐，说这拉低了她的生活质量，齐语辰都顺着她。
苏欣说咱们不能这么挥霍，而且西餐什么的也不见得好吃在哪里，就是装。
和柳烨在一起久了，齐语辰感觉自己很久没这么接地气了。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子的位置，点完餐刚一落座，齐语辰就后悔选择了靠在窗边的位子，因为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的西餐厅。
结果坐在对面那扇窗子里的，就是柳烨和陶雨涵。
他们刚坐下，正好看见柳烨给陶雨涵喂了一口东西。
齐语辰看见了，苏欣自然也看见了。当然对面的那两人也看见他们了。
四人对视，最坦然的是苏欣。
“看什么，赶紧坐下。”
齐语辰太阳穴一跳。
“要不咱们换个位置吧。”
齐语辰选择靠在窗边的位置也是当时和柳烨在一起时柳烨的习惯。
柳烨说喜欢自己安静的坐着看着街上忙碌的形形色色的人，每次吃饭都会选择靠在窗边，齐语辰自然也就习惯了，坐在哪里不一样？
结果尴尬……
“有什么的啊，她也没躲着你啊，要是刚刚咱们进了那家店是不是更尴尬？她不就是想让你看见吗？你傻了吗？”
苏欣一边扫桌上的二维码连WIFI一边很自然的回答齐语辰。
“走什么啊，坐着。”
齐语辰自嘲的一笑，也坦然的坐了下来。
其实苏欣……也蛮不错的。
“你不高兴？”
陶雨涵看着吃完饭就一句话没说的柳烨，傻子都能看出来心情不好，当然，陶雨涵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齐语辰。
那种人……怎么可能配的上柳烨？
“没事。”
柳烨专心开车看路，没多和陶雨涵说话。
其实心中翻江倒海。
那个姑娘柳烨知道的，和章继凡在一起时经常能看到。
看起来是个小姑娘，其实，心机诡深。
才多长时间，就能和齐语辰这么熟。
最了解齐语辰的人，柳烨说第一估计没有人敢说第二。
齐语辰这个人，是除了柳烨柏安然其他的女人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别说近距离接触了，就连封少杰的女朋友白海棠，齐语辰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要么说齐语辰不是恐惧女人，就是自卑。
这个小姑娘挺有手段的。
柳烨不想管，他们要是真的很好，那也不错，在感情面前，多少的小算计都可以原谅，但是如果有什么歪心思，柳烨也是护着齐语辰的。
虽然齐语辰不知道。
大家都不知道。
陶雨涵和柳烨也是玩玩，柳烨知道。这种没脑子的人，柳烨不用想都知道藏什么小歪心思。
柳烨为什么答应了？
可能是因为……柳烨见过陶雨涵的父母。
她不愿意说自己有多么高尚的同情心什么，就是自己喜欢，玩玩也不错。
顺便帮帮她。
钱这种东西，柳烨是最不缺的。
但是，齐语辰没有向柳烨要一分钱。
学生们考完试了，有许多学生回学校看老师，柏安然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也要去。
最热情的还是廖羽，柏安然一进门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柏安然很欣慰。
一个老师，能得到一个学生的认可就满足了。
“我说你这春光满面的有什么喜事啊？”
柏安然调侃廖羽。
结果话一出口，廖羽脸马上就耷拉下来了。
“安然姐，我和你说个事。”
“嗯，说。”
“谢小川没去考试。”
“什么？！”
柏安然大吃一惊！
虽然谢小川平常是有点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都是很在线的啊！这是怎么个情况？不是前几天才和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心里有数吗？
“你知道为什么？”
柏安然看着廖羽。
“安然姐，其实你也别怪她，她……挺不容易的，不是故意不去的。”
明明自己心里很难受，但是廖羽还要劝柏安然不要生气。
“廖羽，每个人都不容易，但是这不是借口，你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怪她的，但是你现在还年轻，不要被什么羁绊住。”
廖羽苦笑了一下。
“不说了，安然姐，下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啊，我请你！”
“好，我要去香格里拉！”
柏安然调笑着说。
“你杀了我吧！”
廖羽狠狠白了柏安然一眼，笑着被那帮小男生拉走了。
谢小川没去考试？
柏安然好像知道什么原因……
柏安然想对什么事都保持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
像陶雨涵和柳烨，柏安然记得在自己过生日的那晚，闵乐还在。
柏安然凌晨起夜，看见卫生间亮着，柳烨和陶雨涵没在床上。
柏安然不想细想。
其实什么都是有预兆的。
有一晚柏安然在教师休息室整理谱子，结果太累就睡着了，教师休息室没有窗，外面自然也不知道这里没有关灯，睡醒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柏安然准备收拾收拾走，结果听见外面竟然有打电话的声音，柏安然想自己现在出去也不好，就在屋里又呆了一会。
结果……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打电话的是谢小川，电话那边，柏安然认识。
吴教授！
那晚章继凡也在，柏安然不知道为什么章继凡没有听见。
柏安然就当作不知道。
吴教授这几天有音乐会，谢小川没有考试。
细思极恐。
所以柏安然知道就好，不去细想。
章继凡今天没来，校长，考完试之后还有很多事的。
下午的饭就廖羽和柏安然两人，柏安然还以为是乐队的聚餐。
廖羽没有让柏安然喝酒，说伤还没好，柏安然也同意。
倒是廖羽自己喝了不少。
吐了两次，抱着柏安然一顿哭，说自己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的老师，说一些离别伤感的话。
柏安然多少有些感动的，廖羽这个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人。
也是注定要吃亏的人。
最后柏安然把廖羽连劝带哄终于整回去了。
封少杰最近这天已经要疯了。
一半因为工作，一半因为白海棠。
封少杰是靠写东西吃饭的，结果最近网站出了问题，所有主事的编辑都联系不上，封少杰的稿子也给封了。
然后白海棠张罗结婚。
结婚？
什么？
我这么好的年纪你要我结婚？别开玩笑了！
封少杰是不愿意太早结婚的，和白海棠在一起已经几年了，但是他一直把她当成女朋友，一点要结婚的意思也没有。
白海棠当然不愿意。
然后就和封少杰闹了起来。
贺宇他们给白海棠起了个外号叫‘杀手’，封少杰现在想想感觉实在太准确了！
不是想分手，但是不想结婚。
准确的说，没有做好准备结婚。
封少杰现在没有足够的钱买房，暂时租一个，没车。
要按现在的情况来说，甚至立业都是个问题。
不着调，确实，封少杰一直都是不着调。
白海棠找了封少杰的爸妈，三人一起施压让封少杰结婚。
老头子说，没有钱？爸妈攒的钱不都是给你的吗？男人早一点结婚好，有责任心，就有动力工作了，我和你妈十八就结婚了！再说你也不小了，二十七了，该成家了！
十八！我十八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说呢？那时候你还告诉我不要早恋呢！
还有最近柏安兰结婚给二老刺激了一下，催得更紧。
封少杰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出去躲躲……
白海棠确实是难搞，不哭不闹，但是每一个眼神都让你感觉是有背后含义的，封少杰这几天在家甚至害怕自己半夜被碎尸……
封少杰正在面对电脑屏幕抓狂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