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畸形的爱

封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只是低着头，眼中盛着三千落寞。

他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他多想说，多想告诉辛夷，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是有苦衷的.........若不是答应了辛夷的父亲，他的大哥.........

封华抬头，闭了闭眼，隐去伤心，却始终没有开口。

辛夷嘲讽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在辛夷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滴泪，顺着辛夷面具下如玉的脸庞滑下，落入泥土之中，转瞬即逝........

封华站在原地，一身红衣泣血，显得万分落寞。

封华本以为，辛夷只是有一点讨厌自己而已，毕竟........毕竟辛夷从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总是带着他，到处玩。

给他扮大马，给他跑的很远去买他喜欢吃的桃花酥.........只要是辛夷想要的，封华哪怕是抢，哪怕再辛苦，都一定会给辛夷弄过来，这么多年，一如既往。

还记得辛夷十岁的时候得天花，魔教的所有人都敬而远之，甚至是辛夷的父亲，也觉得是无力回天，把辛夷隔离开来。可是，他封华不信，偏偏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当时的封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辛夷得了天花而空了，他是真的怕，哪怕小时候被师父扔到死人堆里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封华真的怕，怕那个粉琢的小人儿，就这么离他远去。虽然他很调皮，很烦人，可是封华就是甘之如饴。

还记得他大哥当时知道后问他，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封华想，为什么世上的女人这么多，娈童也不少，他偏偏就爱上了他，爱上了他大哥的小儿子。

封华还是很清楚的记得，他当时是这样回答他大哥的。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为什么。无关性别，无关其他，就是因为，他是封夷。”

对啊，就是因为是封夷，他是封夷。

当年那么小小的一只，还是封夷，现在终于长大成人，却变成了辛夷。

而封夷这个名字，被他彻底的扔在了角落封存起来，成为谁也不能跨过的雷区。

两年前，魔教教主封谷病危。

封华被召回教，当时的辛夷，十七岁。

封华还记得，当时他刚刚回到教中，辛夷就这么扑了过来，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十七岁的少年，骨架才刚刚长开，还带有少年贯有的单薄和瘦削，那时的辛夷，才到封华的胸膛。

封华僵硬的接过他，看见他在他的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听见他伤心欲绝的叫着“二叔”。

封华还记得辛夷说：“二叔，怎么办？怎么办？我爹.........我爹不要我了，哥哥也不要我了。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一个哥哥，他从小就走了，他讨厌爹，讨厌我是不是？二叔.........”

可是封华只能笨拙的，一遍又一遍的拍着辛夷的背，让他别哭了。

辛夷的泪染湿了封华胸前的衣裳，最后，还是辛夷哭的累了，睡着了。封华手忙脚乱的把辛夷放到床上，伸手擦掉他眼角残留的泪痕。

封华的心都快要碎了，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小人儿，现在哭的这么伤心。他可是知道，辛夷从小被他宠大，比谁都要娇气。

可是，封华不能说，当他知道辛夷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一起了，是因为那个女人无意中救了辛夷一命，而那个女人，不怀好意。

封华不能说，他知道后，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像是一把钝刀，在自己的心上慢慢的割着，很疼，生疼生疼，却不会鲜血四溅。

看着辛夷这个样子，封华不敢说，不敢把真相告诉他，可是，他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所以，在他大哥封谷找到他后，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封谷提出来的要求——

“封华，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是我的亲弟弟。”封谷的脸上，是大病之人固有的苍白羸弱。

封华僵硬的点头，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师父捡回来的知道可怜鬼罢了，如果没有师父，就不会有现在的封华。

封谷咳嗽了两声，道，“封华，大哥相信，以你对夷儿的心，肯定知道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心怀不轨。”

封华还是点头，讷讷的道，“我知道.........”

“你看在我父亲养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能不能答应我几件事？”

“大哥你说。”

“第一，帮我杀了夷儿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要告诉夷儿真相，我怕他会受不了，你也知道的，这孩子这么多年来被你保护的太好了。让夷儿恨你吧，也好过他自责难过。”

“第二，继承魔教，然后找回我的大儿子，封炔，再把魔教交给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第三，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夷儿，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你不要碰他，最起码三年之内你不要碰他。如果........咳咳........如果你真的碰了他，就放他自由，他要去哪，你不能束缚他。”

封华看着封谷苍白的脸，曾经叱咤风云的魔教教主，如今却如此羸弱。封华痛苦的闭了闭眼，他大哥在大限之际，交代他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好.........大哥，我答应你。杀了那个女人，找回封炔，护夷儿周全........”

封谷拍拍封华的手，“封华，难为你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三十了吧？”

封华点头，他比辛夷年长十三岁，他今年，的确三十了。

“封华，听大哥一句劝，如果可以的话，别在夷儿身上耗着了，找个女人，把家成了吧.........”封谷话刚刚说完，手就无力的从封华的手上滑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封华一惊，摸上了封谷颈项上的动脉，发现已经没了动静。

封华把封谷放到床上，然后起身，跪下，在地上端端正正，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门被打开，辛夷闯了进来，扑到床上，哭的撕心裂肺，“爹！”

封华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滴血。

他起身，拿出自己一直以来的佩剑，去了那个女人的院子。

封华看到那个女人时的确吃了一惊，那个女人很美，辛夷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舞幽。

舞幽看见封华走了进来，就起身，笑意吟吟，“哟，想必这就是魔教的大护法封华大人了吧？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和外界传的，一样好看。哦不，是比传言中的，还要好看。”

封华冷冷的盯着这个女人，然后拔出长剑，准备直取舞幽的命门。

舞幽躲过一剑，然后娇滴滴的对着封华道，“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啊！看着这天色不错，何不坐下来，让幽儿伺候大护法您，保管你舒舒服服的.........”

封华心中只觉得恶心，替辛夷觉得不值，一想到这个烂女人会靠在辛夷的怀中，辛夷会亲吻她，封华心中就止不住的生气，手上的动作，就更加凌厉起来。

“我问你，我大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舞幽魅惑一笑，“你和我睡一觉，我在床上告诉你啊。你那个大哥，不也经常来和我睡么？”

封华心中一惊，没想到他大哥居然会和这个烂女人上床，于是手上的动作就更加迅速，招招直逼舞幽命门。

舞幽最终是落了下风。

“哼，你大哥就是我害死的又如何？只是封夷那小子，居然不受我的魅惑，至今不肯与我亲近，不然你以为，他还会活着么？”舞幽冷笑着道。

封华怒火中烧，长剑翻飞，舞出了一朵朵漂亮的剑花，最后把舞幽掀倒在地。

封华面无表情，手中的长剑对着舞幽心口刺下去的时候，舞幽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舞幽，你在吗？”辛夷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辛夷看见的，却是封华刺死舞幽的一幕.........

辛夷不敢置信的看着封华，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二叔，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封华心中本就有火，自家大哥居然和这个女人上过床，而且辛夷还被蒙在鼓里。

封华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发红，他从舞幽身上拔下长剑，身上还带着丝丝血迹，就这么朝辛夷走去。

辛夷惊恐的一步步后退，嘴中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封华扔掉手中的长剑，表情森冷，他一把抱住辛夷，然后转身走向里屋，把辛夷扔在了舞幽曾经睡过的床上。

那床似乎还残留着舞幽身上的香味，辛夷默默掉着泪，封华此时已经疯了，他不顾辛夷的反抗和挣扎，吻住了辛夷，同时也粗暴的撕了辛夷的衣服，并且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爱而不得。

在这张舞幽曾经睡过的床上，辛夷被迫承受着身上男人有力的撞击，这是第几次了？他不知道，只知道他哭叫着不要，可是二叔还是如同疯了一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辛夷微微闭眼，他放弃了反抗。

就这样吧，反正，不过是具已经残破的身子，二叔要，就给他吧.........